聂枢寅信誓旦旦道:「大概是底下有些人误传,下官一定纠正,不能让人亵渎新政······」
孟青云没有把这个问题揪着不放。看表演的同时,他也在表演,避免打草惊蛇。
「田亩数查清楚了么?账目可不能两眼一抹黑,谁家该交多少都得清清楚楚,再都不能出现账目不清,乱摊派到老百姓身上的事情······」
聂枢寅做好了迎接钦差怒火的准备。
赤岸县的事他参与了谋划,这事会在民间造成很大反响,是他们谋划影响新政推行的重要举措,接下来还有进一步的策略。
就闹腾,大不了降官,只要新政取消,官复原位很容易。
聂枢寅已做好了最坏打算,谁知孟青云突然转化话题。
这也是让他难堪的话题,因为田亩数额和旧账簿出入不大。
谁愿意多出钱?
大户人家自然不会如实汇报,收了好处的官员也是装聋作哑。
「钦差大人,咱们也有咱们的难处,朝廷推行新政是为国为民的好举措,可士绅豪门强烈反对,咱们总不能硬来吧?难道派兵下去,挨家挨户搜,挨家挨户的丈量,那岂不是要激起民变?」
「远的不说,去年灭辉一战,军费吃紧,朝廷给益淩府摊派军费,益淩府的士绅豪门可出了一大批钱粮,这可是大功劳,咱们不能忘······」
装完可怜,聂枢寅开始大义凛然,站在朝廷的角度解释,俨然他就是宰相。
「牵一发而动全身,谁敢冒天下之大
不韪硬来?革新不能过激,要慢慢来,给下官时间······」
说得比唱得好听。
官绅一体纳粮,损了士绅豪门的利益,取消丁税,士绅就没办法隐藏人口,瞒报亩数。
失去了免费劳力,还要多交税不说,更让他们气愤的是没办法把赋税转嫁给百姓了。
按地多少来纳税,他们也没办法巧立名目。
至于益淩府士绅为战争缴纳的钱粮,有多少是自己拿出来的,还不是借朝廷的名义,派人收缴百姓的血汗钱。
益淩府官员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