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赤衣卫的重心并不在马贵身上,而在邓国师。
邓国师让他出手试探秦家那丫头,那么,今时今日,别人以他为切入口,顺藤摸邓国师,也在情理之中。
脑海里闪现过各种血偶的模样,许道士默念着“死道友,也死贫道,但贫道需得死得痛快”,以一个奸细的身份,把邓国师卖了个精光。
“听说大周有一位道士很得皇帝宠信,便由贫道来接近他。”
“贫道取得了国师的信任,借此知晓了许多宫中事情,再送回西凉。”
“上次对永宁侯府动手,是贫道与国师一拍即合,国师想探一探秦家那修道的小丫头的底。小丫头厉不厉害,贫道不知道,贫道自己是只三脚猫,被国师那靠不住的定身符给坑了,才会露馅。早知道国师根本没有几分道行,贫道绝对不会冒险行事,暴露身份。”
“国师知不知道贫道是奸细?这贫道怎么晓得,你们得去问国师,看他是装傻装不知,还是眼瞎没看穿。”
“贫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邓国师难道是好的?你们对贫道吹鼻子瞪眼做什么?宠信邓国师的,是你们的皇帝!”
“国师与皇帝身边那太监狼狈为奸,他还在炼丹,贫道不知道他炼了什么,但他那点能耐,也炼不出什么好东西!”
为了让血偶的恐惧从脑海里消失,许道士拼劲了全力,越说越快。
右都御使气得要打他,被林繁拦住了,只能忿忿作罢。
林繁让冯靖把邓国师带下去,与几位大人商议了一番。
“弹劾邓国师,”右都御使道,“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我看难,”甘侍郎说,“奸细的口供,能信多少,也不好说,邓国师借此为由”
林繁笑道:“不管有没有效果,如实报上去。”
“也对。”
林繁理了折子,送到御书房。
这两天,皇上一直憋得慌,见了这么一份供词,郁结在心口的火气又蹭蹭往上窜。
“念之,”皇上问,“你怎么看?”
“臣抓奸细,奸细、尤其是马贵那边送去西凉的消息,对我们影响极大,各处储粮、布兵都要调度,”林繁道,“至于国师,臣不知道他炼什么丹,也不知道许道士是不是信口雌黄,奸细一个,说什么假话都不奇怪。”
皇上睨了林繁一眼,而后,示意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