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朱禩孙已喊到嗓子冒火。
他率兵八千人,兵力远胜于易士英,但逆流而上,又面对江面上不停撞过来的浮木,行进却艰难万分。
逆流攻和逆流守,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张实虽屡战虽败,却是经验丰富的大将,面对纽璘的攻势也只敢守。因为他知道命令将士溯流而上要花费太多的体力。
未战而力竭,兵家之大忌。
因此,他将兵马交托给朱禩孙时便交待,万一有不测,只能倚神臂城守长江江面,万不敢反攻。
朱禩孙与易士英都是文人,但易士英久任长宁军,朱禩孙却是长年任宣抚司机务出镇叙、泸两年,还是第一次亲自指挥。
他道理虽明白,却少水战的经验,满腔振奋出兵,却眼看着战船在浩荡的长江江面上打转,急得团团直转。
他也不敢命民壮拉纤,担心被岸上的蒙骑射杀,船只失控。
这日的风向又不对
仿佛是张实的霉运落在他头上一般,声嘶力竭地大喊,其实根本是无效的军令。
站在战船上那高高的战台上望去,宽阔长江与天交接,远处的长宁军与蒙古水师如黑点一般。
但他们似乎已开始鏖战,为了接应泸州军。
“易时辅如此尽力,此战若败在我手上,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终是文人习性,攻势不顺,朱禩孙已是满腹愁苦
大江辽阔,江上箭矢如蝗,砲石如雨。
水战与陆战不同的是,看不到太多的鲜血。船只与船只、船只与城池都隔得远,视线里看到的都是远景,遂显的没那般惨烈。
但事实上,其残酷远甚陆战。
陆战时,便是被卸下一条胳膊,嚎哭震天,这个人也有活下去的可能。而水战,一块砲石,一颗火球,便可能带走一船人的性命
只是箭、砲的准头都不高,拖长了战斗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