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天呐!我的李节帅!”
船渐渐向北岸靠去。
一杆大旗之下,李瑕身披甲胄,站在船头,望向观潮台上的人山人海
柳永说钱塘繁华,“参差十万人家”,那是在两百余年前,自临安成了行在至今,仅在册人口便有一百三十余万。
李瑕久久没能移开目光。
仿佛回到了曾经,在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中,高举起那赢来的荣耀
他曾爱煞了那等光景。
谁不爱繁华?李瑕也爱繁华。
但现在,他看向人潮,想到旳是要不了多久,数年或十数年,所有人便要成为下等人。
明明白白写在律例上,最下等、最低贱的人。
“李节帅!看我看我”
渐渐的,那整齐有序颂赞官家的呼声乱了。
观潮台上,越来越多的香帕挥舞着。
船只拐进贴沙河,有人将帕子向船上抛过来。
李瑕本在仔细听着什么,当听着“官家知人善任”的呼声愈发被盖下去,他微有些不悦。
“把严云云唤过来。”
不一会儿,严云云头戴一顶纱笠挡着脸,走到李瑕身畔。
“阿郎。”
“你站我边上。”
“是。”
严云云低着头,老老实实站到了李瑕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