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万两银子,这借据若是认了,她拿什么还?
“母亲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生气了?”李璨噘起小嘴,叹了口气,一双黑黝黝的凤眸湿漉漉的,满是无辜与无奈:“我也不想这样?我哪里会信不过母亲?
可是若是不拿借据去,泽昱哥哥一定会又打我手心的。
母亲你就帮帮我吧,我一定不催你还我银子的。”
她说着话儿,长睫扑闪,露出些哀求之色来。
“七姑娘,您这也太咄咄逼人了吧?您才将钱庄的银子……”奚嬷嬷在一旁,捂着红肿的脸忍不住开口。
“奚嬷嬷。”林氏抬眸,淡淡打断了她的话:“才挨了打,便该谨记做奴婢就要好生守住奴婢的本分才是。”
她这话,不可谓不重。
她已然知道自己之所以缠绵病榻多年的真相,对贺氏不好翻脸,对一个老奴自然不会太客气。
“是。”奚嬷嬷低下头,不敢再言。
“我……”贺氏咳嗽了两声,倚在了床头处,摆了摆手,瞧着虚弱至极:“只怕是不能提笔……七姐儿不如改日吧……咳咳咳……”
她说着,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不用母亲提笔。”李璨弯起凤眸道:“我知道母亲身子有恙,早替母亲写好了名字,母亲只要在名字上摁个手印便成。”
“咳咳咳……”贺氏见状,真猛烈地咳嗽起来,只觉心头气血翻涌,气怒至极。
“取印泥来。”李璨朝着糖球招手:“你来。”
她可拉不过顾氏,糖球力气大,让糖球来。
“得罪了,二夫人。”糖球也不客气,一把拉过贺氏的右手。
贺氏下意识的挣扎。
可糖球可是习武之人,一抓一捏之间,都是有技巧的。
任由贺氏拼劲全力,那右手也如同长在了糖球手中一般,任由她将大拇指沾了印泥,重重的摁在了借据上。
“好了,姑娘。”糖球松开贺氏的手,将借据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