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旬行礼,退了出去。
“太子可是觉得朕卑鄙无耻?”乾元帝翻开一本奏折,询问。
“儿臣不敢。”赵晢低垂着眸子,笔直的长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还说不敢,你心里明明就是这么想的。”乾元帝抬头看他。
赵晢抿唇不语。
“钱副将谋反,确实有朕的设计在里头,不过,朕的人只起了一个催化的作用。”乾元帝不紧不慢地道:“此番,事情之所以这么顺利,只不过胜在周汉青猝不及防,毫无准备。
他若是察觉了朕有惩戒他的心思,依着他的性子,一定会带兵谋反。
对这样有狼性的大将,绝不能有丝毫的仁慈之心,否则就是给他们反咬一口的机会。”
赵晢点头:“儿臣知道。”
“你当真知道?”乾元帝又看他。
“是。”赵晢回。
乾元帝叹了口气:“身为太子,你励精图治,秉公行事,为人端肃,品行上佳。
处处都做得周到,但不见得就是最好的。
你看看你五哥,为了除去周汉青,连伪造书信的法子都用上了。
有时候,能拔去想拔去的钉子,用些狠辣的法子,也并无不可,你要学会变通。”
他选的这个太子,样样都好,就是性子太过光明磊落了些,不屑使那些阴狠的手段,这样的君子之风,做臣下当然是极好的。
但赵晢以后要做的是君王,没有点狠辣之心,是镇不住下面的群臣的。
“儿臣以为,只有罪者才当诛。”赵晢语气淡淡:“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儿臣与周汉青之辈又有何异?”
“罢了,你以后会懂得的。”乾元帝摆了摆手:“去吧。”
“儿臣告退。”赵晢欠身一揖,退了出去。
“朕的太子,有一片难得的赤子之心啊。”乾元帝看着殿门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