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监督百官之职,说这话倒是无妨,不过怎么听,都是说给六皇子李愔听的。
问明原委之后,房玄龄也略显无奈说道:“息王,长孙员外郎绝非有意刁难,实在是工部里面的工匠,派遣出去的太多,不如等上几月,等工匠从各地返回长安,再行委派如何?”
督造新犁这件事,是他亲自经手的,自然知晓。
“房相所言,某自然信服,只是父皇对此事极为重视,时不我待,为人臣子,岂敢懈怠?”
李愔对房玄龄还是相信的,别的且不说,房遗爱还在他手底下呢。
“息王,事有轻重缓急,当下春耕最是紧迫,万万耽误不得。”长孙无忌也标明态度。
李愔摆摆手:“行了行了,这些老弱病残的,本王就凑合着用,戴大人,正好你也在这,这些老老小小的,就将户籍都编入黑石村好啦!”
戴胄是户部尚书,这种事情,他似乎觉得不妥。
匠籍都是固定的,而且后代都代代相袭,匠户的地位也低,比平民还不如。
李愔要挑选二百名工匠,那搞不好就是二百户,无形之中,他的食邑就多出来二百户,这件事,戴胄也不敢做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王不干啦,有本事,你们搞火器坊!”李愔也直接摔耙子。
这些官员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还真没那个本事。
最后还是长孙无忌等人商议一番,算是同意李愔的主张,在长孙无忌看来,一群行将就木的老朽,能有什么作为?
至于那些少年,尚未成年,还没学会手艺,也不堪大用,李愔领着这伙人,那可有乐子看了。
“还是息王识大体。”
长孙无忌嘴里还赞了一句,心中却是好笑:这小子是被自己的侄儿给气傻了吧,收罗一帮老幼病残,不堪大用。
可是长孙无忌并不知道,李愔此刻心里都快要乐开花了。
在他眼里,这些老工匠,那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又不要他们干活,搞研究正好。
而且刚刚他翻阅名册的时候,看到一名老者的名字:李春。
很普通的名字,但是后面的介绍中,却写着一行小字:开皇十五年,修造安济桥。
安济桥就是赵州桥,李春这个普通的名字,随着这座石桥,一直流传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