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动着嘴角,目光里全是警惕。
此刻,巨大的悲哀袭上了穆娘的心头。
她没想到,一个苦心谋划长生之法的人,经营几十年后,在这件事上又会是多缜密。
魏父早就防着他们弄虚作假的,誓言,不过是区区一个小手段。
可若是普通人发誓,穆娘还可以弄虚作假,但偏偏是她……
她不敢。
捡骨人身怀功德,承接天道,她若敢发誓,天道就会见证誓言。
而自己是绝没有什么真的长生之法可以传授,到时候魏郎他……
她含着泪看过去,魏郎的两只手掌都已被扎得鲜血淋漓,脖颈上的那丝血痕反而是最轻微的了。
魏郎苦笑着看了过来,嘴不能说话,眼神却已将所有意思都表达出来了。
那里头全是浓浓的愧疚。
屋里屋外没人说话。
魏父很快察觉这只是穆娘的谎言,巨大的狂喜落空,羞脑和仇恨使得他再一次神色狰狞,仿佛一头吃人的怪兽。
而后,他握紧匕首,重新走到了魏郎身边,又是狠狠一刀,直接扎穿了他的锁骨!
“唔!”
被紧紧裹住嘴,发不出声音的魏郎此刻身体僵直,巨大的痛苦席卷,冷汗再一次顺着发髻躺下。
而那鲜血更是浸透了外头月白色的长袍,并在不断的向外扩大。
或许是心有灵犀,他今日穿着的,恰也是这种浅蓝的衣袍,与穆娘身上带着灰调的天幕蓝交相呼应,正如黎明和夜幕。
只在一瞬间交汇,而后是永恒的分别。
匕首再一次被拔出来时,血液也跟着喷溅出来。
魏父重新将匕首放在了魏郎的脖颈,压住了那道浅浅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