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那孩子做事也真是,不知个轻重的。”兰梅面上责备着夏秋,可仔细一听,她这话是在提醒白恣意夏秋是个好孩子,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白恣意猛地喝下一口龙舌兰,烈酒入喉,饶是喝过诸多美酒的白女士,也被呛的咳嗽起来。
兰梅忙上前用手心给她拍着背心,给她顺着气。
指针指向十二点,白恣意不想回到那个只有佣人的家里,老郑不在那里,就好似所有人都离开她了一样。
人一到晚上就容易多愁善感,整个人都变得敏感起来。
金色的指环下,微黄的手指握着酒杯,客厅的玉兰灯发出温馨的暖黄色,在高贵妇人的侧脸上铺就了一层温柔的光。
兰梅站在一旁,她今日戴的是一个白色的颈花,上面绣的是一朵浅粉色的月季花图样。
“兰梅,我是不是做错了啊,唉~”白恣意语气里满是无奈,长叹了一口没有任何作用的气。
兰梅一听,即使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还是摇了摇头。
有钱人的心思向来难猜,白恣意也不例外。
秦曦在这个圈子里更像是一个异类,她总是有着自己所坚持的东西,就像她觉得人生而平等,可现实却是恰恰相反的。
阶级差异,从来没有消失过。
“高莲的事,也给了我一个警醒,所以我对自己娘家的人是好的有些过分了,我以为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会感激我,我们的家族会日益壮大,无坚不摧。”白恣意一脸自嘲地笑,连着眼角都是后悔之意,“可人的胃口啊,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多少金银财宝都能装进去。”
兰梅微微低着头听着她说话,才做完秦曦零嘴的她,真的是很困了,只能靠着左手掐右手,右手掐左手,来回掐着,驱赶着睡椅。
她眉眼弯弯,好似弥勒佛一样,让人无比心安。
“一开始,他只是要钱,我拿着文件去给老郑签,老郑从来不会怀疑我,所以,那笔钱有了老郑的签名,不用其他管理层签字就可以顺利打出去。”白恣意说着说着,眼角已然湿润,她是真的后悔了。
“我以为他真的是要拿着那笔钱去做一门正经生意,可他败光了那笔钱,还滋生了更大的野心,把我儿子压在了他的脚下,他不该的,兰梅......他不该针对到我儿子的,没人能针对我儿子。”白恣意喝下一口龙舌兰酒,小小的酒杯瞬间空了,她又自顾自地倒满了一杯。
兰梅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绑架我啊……逼我儿媳妇……我早该把他们这群蛆虫赶出去的……早该啊……”她懊悔不已地捶着胸口,痛心疾首地说道。
喝了酒的人,情绪更加敏感,在酒精的作用下,那个骄傲潇洒的女人仰着头背靠着沙发上,泪水不断往下流。
兰梅进郑家12年,这是她第二次见白恣意哭,第一次是郑彬出事的时候,第二次便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