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恋恋不舍地整理着他的衣领,很是舍不得他离开。
他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低沉地说道:“明白。”
“好,姐姐也答应你。”陈扶因也连声答应道。
于是,秦曦端正地坐在长廊的椅子上,挽着胳膊目送他们离开。
她看着安静的走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怕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
也幸亏她脸肿了,没人认识她,才能泰然自若地坐在这里,连化疗过去的陆德海都没认出她来,晃眼间还以为是被正室老婆打伤的小三。
秦曦倒是发现了他,看着一个人推着输液杆,佝偻着身子的陆德海,不知道为什么,秦曦觉得他有些可怜,但她没有上前帮他,只是淡漠地看着他离开,脚步缓慢地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她站门口坐了两个多小时,正想进门,却听见了屋子里传来张葵打电话的声音。
“妈……芳芳……哼哼……芳芳没了……啊……”张葵对着电话那头的母亲嚎啕大哭,情绪波动很大。
那边的妇人却很是冷漠,用着一口家乡话问道:“没了?啥没了?”
“芳芳……妹妹……妹妹死了……呜呜……”张葵再次重复着悲痛的现实。
本以为母亲在确认之后会难过,可她却只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问着张葵,“葵啊,那……那家里的事谁做啊?要不,要不你回来?留你弟在外闯荡?”
张葵差点气得背过气,没想到连芳芳死了,他们都不在乎,只在乎家里的农活、家务事有没有人干。
她强忍泪水,朝电话那头的母亲嘶吼道:“妈!我赚的比他多!您怎么说的出口的!”
“你弟会赚的比你更多的!”那边的母亲没有半点悲伤地纠正着张葵情绪失控的话。
张葵怒不可遏地痛斥道:“妈!您的女儿张芳芳死了!您的眼里就只有你的儿子吗?!芳芳和我!就不是你的孩子吗?!你就只有张俊生!永远只有他一个是吧!”
“妈……哎呀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啊!”那边的母亲假情假意地解释着,其实也只是怕张葵不给他们寄钱罢了。
张芳芳的死,他们一点也不在乎,死了就死了,反正还有两个,一个给他们传递香火,一个给他们养老送终。
“那您是什么意思啊!啊!芳芳没了啊!您就不难过吗?!妈!我真的难过死了!我后悔!后悔没能跟您争取芳芳的自由!”张葵握着拳头锤打着自己的心口,悲痛欲绝地仰头嘶吼着,“都怪我!怪我!您知道她多怕回到你们身边吗?!就是因为你们她才误信坏人的甜言蜜语!”
“哎呀,葵葵……”
那边的母亲还想说些为自己辩解的话,却被张葵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