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之后,阮望烁才转身回府,踏过门槛的时候还不忘交代门房看好门户,拴好门栓。
就在他正在向下人交代的事情的时候,一抹瘦瘦小小的身影,局促地朝他走过来。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阮望烁只凭着动作,就已经认出她来了。
青荟。
面对青荟,阮望烁不能像是对阮覃氏那般干脆,甚至心里还有许多不忍。
“青荟,我不是给你钱,让你好生安顿你娘亲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青荟扑通一声,当着阮望烁的面跪下,哐哐地行了三个大礼。
“奴婢来,是来拜谢公子,也是向公子告辞的。”
听到“告辞”二字,阮望烁的眉头拧成一团。
“你要走?”
阮望烁心里生出不舍,可是一想到阮云棠,他又觉得自己的不舍有些可笑。
青荟是阮覃氏的细作,二姐阮云棠又怎么会还留她在府中。
事实上,早在阮云棠把青荟分给他的时候,就提点过阮望烁,让他多留意一点青荟。
可那时候的阮望烁,哪里知道“留意”是提防的意思,这留意着,留意着,反倒留意出感情来了。
他终究是不忍心见青荟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将额头都磕红了,他伸手弯腰将她扶起来,劝道:“你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的,能去哪儿?还准备去找二夫人吗?”
青荟摇头。
她为阮覃氏做了这么多年的事,阮覃氏甚至连一个让她埋葬娘亲的丧葬费都不肯出,还说她的娘亲有异心,背着主子勾结三房,有此下场都是活该。
当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青荟就知道。
她和阮覃氏之间的主仆情分算是完了。
她不会对阮覃氏有留恋和愧疚,对阮云棠就更甚了。
阮云棠是导致她娘亲死亡的罪魁祸首,如今,她的心里只剩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