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许长歌无辜眨眼,“冤枉。公主实在冤枉了臣。确实是窦司空想见荀三郎,询问荀太守近况,臣只不过是代窦司空,找邝参军帮个忙而已。”
“那他为何不向本宫行礼?”永清哼了一声,“难不成跟了有的人一年多,就变得不知礼节了?”
“这个啊。”许长歌饶有兴致,“并非他不敬公主,只因邝卧云爱妻惧内的名声纷扬上国,他也诚然心中、眼里只有其妻一人,一时忽视了公主,确是情有可原。”他微微垂下头,在她耳畔呵出一阵令人悸动的风,“巽亦如此,等闲不过外物,心中目里,只有公主一人。”
“你——!”永清脸颊涨红,“哼,出去一回,越来越放肆了,这种话竟也在青天白日里说。”
许长歌眼前一亮:“难不成,公主的意思是,臣将有机会与公主夜间相会?”
永清算是发现了,许长歌已经完全懂得如何踩着她的痒点玩笑。
不过她亦晓得他的痛处在哪里。
眼珠一转,她望向邝枕与荀镜离去的方向:“想来若是光风霁月如惟明,是不会说这些混账话的。”
惟明惟明。
她什么时候与荀家三郎如此亲近了?
许长歌的不安与警觉立刻被挑了起来,他神色一怔。
这一点动乱立刻被永清抓住,她忍住笑继续夸荀镜:“当年你说我不曾见过荀三郎,否则必定还会夸他仪表光华,这倒是你难得一次的口吐真言,惟明的容止确实是令少艾动心——”
她的挑衅戛然而止。
面前的许长歌,瓷白的眼底竟然泛出了淡淡红色,似脆弱的伤口被人擦伤,没有血流如注,只是静静地渗透悲伤。
他便这么一双敛着受伤,却仍深情眷眷的眼睛望着永清。
效果不异于万箭齐发。
永清下意识地捧住了他的脸:“你——”
“可是公主不是无知少艾,对不对?”那令人心疼的眼底骤然泛起一丝笑意,“我们永清公主成熟懂事,还会心疼臣。”
“……你走开!”永清狠狠将手中的脑袋拍了出去。
清爽的笑声在绿荫枇杷之下回旋。
永清恨得不行,正要去捶他,却听见一声长一声短地呼唤:“永清公主——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