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骑一震,他已经气得头昏,顾不得什么尊严不尊严的了,直接向皇帝重重一叩首:“陛下,臣乃是阉人,断子绝孙,纵使真有谋反之心,窥窃神器,岂能独占权柄,又无子孙后代可传千秋!”
他恳切地望向皇帝,但皇帝看他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戒备与失望。
刘骑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皇帝最后的话,更是让他如坠冰窟:“朕待你不薄,只不过是没有让你凌驾于梁老之上,统领北线的军政大事,你却勾结长沙王。”
刘骑大骇,这是皇帝最忌讳的事情,他立刻喊冤:“臣岂有这般的阴私祸心!当年陛下被黜,臣主动请命来到燕阙侍奉陛下啊!”
皇帝冷冷地看着他:“你是说朕忘恩负义,还是觉得……朕应该感恩戴德,本应该将更大的权力交给你?”
屏风后面,永清轻轻叹了一口气:“唉,升米恩,斗米仇。父皇如此信任刘常侍,竟然也喂不饱刘常侍的狼子野心,如今竟然想另立新主——这就是,立国家之主者,所赢无数咯?”
刘骑双目顿时通红。
他已经全然地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永清和蘧平特地给他下的圈套。
如今皇帝已彻底对他失去了信任,他已是百口莫辩,无论怎样,皇帝都会把他往最坏的地方想。
皇帝神态疲惫,他闭上眼睛,一夜未眠,担惊受怕,让他头脑昏沉,已经无暇再听这些争执,他抬起手,要作最后的吩咐。
“陛下!”刘骑扑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砸在地板上,闷得一声响,“臣最后仍有一言,请陛下调查,无论结果如何,臣都心服口服了!”
皇帝头也不抬,懒得看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你说。”
刘骑的眼神恨不得化作毒钉,一只眼睛钉死蘧平,一只眼睛钉死钱校尉。
他猛地扭转过头来,看着蘧平道:“臣请求陛下严查这城门校尉与蘧平素日往来!也请彻查蘧平近日动向!臣一片丹心赤忱可见!如果蘧平和城门校尉早有勾结,必有蛛丝马迹!”
永清问:“要是没有呢?”
“如果没有,蘧将军和永清公主手段了得,”刘骑冷笑,“那咱家自认技不如人!”
皇帝又犹豫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蘧平又适时开口:“臣赞成。清者自清。臣无所畏惧,陛下可遣人随意调查。”
既然蘧平也这么说,皇帝下了决定:“刘骑暂押北寺狱,此时交与周羽调查。”
周羽既已向她投来桃子,自然会在这种事情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