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仪必不会容忍这样父慈女孝的气氛。
她笑道:“就算陛下想,蘧姐姐也不让呀,我若是有个长得和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儿,我也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永清这才发现,赵昭仪也在殿中,只是她如今离皇帝的席位是原来越远了。以至于她先前失魂落魄地进来,一时没看见。
果然一提到蘧皇后,皇帝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母后她……”永清刚想开口为蘧皇后辩护几句,就瞥见赵昭仪唇畔笑意加深,骤然清醒,转了口风:“她常说父亲文治皆于历代帝王之上,文质风格皆旷古罕有,女儿不曾在膝下承训,才养成了这般不经事的软性子。”
皇帝将信将疑之余,还是有些飘然:“皇后还这般说过?”
当然没有。
永清见状,又把罗帕按在眼角:“女儿又失言了,陛下是君是父,怎能让女儿评议呢?只是听着太学里清议当朝俊杰人物,女儿不免想起了父皇,只憾父皇格标千古,天下竟无人可以评议。”
皇帝酷爱风流,对太学清流更是心向往之,有意拉拢,听到这句话心中只剩下舒坦。
不得不说赵昭仪母女确实腹中少才,又不关心政事,哄着皇帝则多是撒娇弄嗔,车轱辘般的好话来回。
永清这般的奉承赞叹,简直是清风拂面,别样清流。
“你没有失言,都是有感而发,一家人面前不用拘束什么君君臣臣,朕,只是你的父。”皇帝飘飘欲仙,又见到永清将垂泪,安慰道。
永清又款款诉来皇帝的“丰功伟绩”,将蘧皇后治下的成绩如数家珍地夸到他身上。
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如今不能再和皇帝剑拔弩张了,她也要学着皇帝的布局,给他来一招“怀柔”。
赵昭仪强撑着笑,恨得牙痒。
小丫头还有两幅面孔。
更茶换水之际,永清起身更衣告退,赵昭仪见机插话:“陛下,妾身有一事容禀。”
“嗯?何事?你说便是。”皇帝问。
赵昭仪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压下双眉,低声道:“之前陛下让妾身安排服侍永清公主的宫人都被公主打发得远远的,只有一个半夏机敏谨慎,终于混入了公主闺阁之中,稍得信任。妾身觉得,公主一直对陛下十分忌惮的样子。”
皇帝皱眉:“还有这事。她还是多少被她娘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