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凤羽珩却偏偏也不吱声,就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地抿着茶水。
凤瑾元实在是觉得太尴尬了,想了想,便开口道:“清安宫那位是个疯子,打从那年五皇子出事她就被皇上彻底放弃,自此便疯了。可她疯却不是记恨皇上,而是记恨自己的儿子,还有儿子找的那些与那妃子有几分相像的‘女’人。五皇子府上那么多‘女’人,却一个都不敢领进宫去,就是怕那位找麻烦。也怪我,把这一茬给忘了去,否则一定会紧看着粉黛的。”
康颐本来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晓,但昨日宫中出事,她回去之后特地打听过,这才清楚为何皇上要对粉黛雪地梅舞如此介怀。如今再听凤瑾元如此说,便又对那五皇子的生母知晓了几分。
“唉!”凤瑾元叹了一声,不再去说这个事情,到是转过头来又去跟康颐陪不是:“本来今日是请长公主到府来过个年,没想到竟出了这档子事,真是惭愧,惭愧啊!”
康颐却摇了摇头,很是理解地道:“凤大人不必介怀,深宫里难免会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丑事,就是我们千周,国境虽小,但是不瞒大人,宫里头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时有发生。皇弟当年登基时曾在宫里查出两个假太监来,着实‘弄’得皇家很没面子。”
人就是这样,你遇到了事,如果身边人只一‘门’心思的安慰,你不见得心里有多痛快。但她若是揭开自己的伤疤去给你分享,你心里自然而然的就会痛快许多。
康颐是在政权的漩涡里优胜出来的‘女’子,对这些‘门’‘门’道道的太清楚了。果然,她这话一说完,不但凤瑾元没有那么尴尬了,就连老太太对她的印象也又有所改观起来。只觉得这康颐虽是个异国长公主,但为人却很是和蔼,也没有架子,甚至都能把千周皇家这样辛秘之事说出来,只为了安慰凤家。
老太太看着康颐,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态度康颐有所感应,只见她与凤瑾元说完话,转过身就对老太太道:“吵吵闹闹最是伤神,我愁着这道莲子炖蹄髈不错,老太太试试,最是静心。”说着,竟拿起汤勺和碗,亲自给老太太布起汤来。
老太太有些受宠若惊,连声道:“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康颐却坚持着把汤盛完,然后又端放到老太太面前,这才道:“没有什么使不得的,今日既是家宴,那老夫人便是这席面上唯一的长辈,康颐为您布汤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在我们千周并没有因为谁的官职高低就可以不论辈份的规矩,纵然我是长公主,见老臣也是要尊敬的。”
老太太听着这话心里十分受用,再看看凤瑾元瞅着康颐时眼里流‘露’出的些许爱慕,心里便更是有数。她一边喝着那莲子蹄髈汤,一边在心里合计着,凤家现在没有主母,凤瑾元是大顺正一品大员,说起来,配上番国的一位公主,也并不算高攀。更何况……她偷偷地瞄了一眼茹嘉,这公主不但嫁过人,还带着一个‘女’儿,如此看来,就更是‘门’当户对了。
她也早有耳闻,听说千周的这位长公主很是受千周国君依重,如果她进了凤家的‘门’,成了凤家的人,那么将来千周与大顺之间的关系,凤瑾元便可以从中周旋,为圣上分扰,这可是要立大功的事。
老太太自己在心里琢磨着,越想越觉得这笔买卖不亏。她家里有个长公主做儿媳妃,那是多大的荣耀啊!
这样一想,再看康颐的目光便更加热络起来。
康颐见老太太与自己亲近,也很是高兴,又起身亲自为老太太布了几次菜,两人一边吃着一边唠着,很是近乎。
凤瑾元到是乐得看她二人有话聊,自己在这边也亲自动起手来照顾茹嘉。
这场面看得沉鱼想容以及安氏和金珍真是面面相觑,就有一种那四位才是一家人的感觉,她们反到像是来坐客的了。
凤羽珩却没管那些,她很饿,早上起得太早了,吃的那点清粥早就被消化掉,别人不吃,她可不能不吃。
凤瑾元看着她那专心致至吃东西的样子,本来想说让她注意下形象,可再想想又放弃了。本来他跟凤羽珩说话就三句不到头,今日有贵客在,他可不想惹那个气。便干脆也不管她,让她自个儿吃着去。
茹嘉跟凤瑾元很是近乎,一口一个凤伯伯叫得那个欢,听得凤瑾元两笑开了‘花’。凤羽珩就听到那茹嘉说了句:“皇上不是赏了我两匹广寒丝么,等到夏日时,茹嘉挑着暗‘色’的一匹给凤伯伯做件凉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