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南嘉宁摆摆手,“下次可别去悬崖边上玩命了。说来林姑娘……”待三人一齐回过头,只见风吹矮草,哪里还有清卿半分影子?
玄潭边的山路着实不如立榕山好走。立榕虽也有些险峻的山势,却不比此处怪石奇崛、鬼木丛生,清卿走着走着便迷了道。
正踌躇间,听得身后力踏马蹄:“林姑娘,且缓些走!”
这声音静澈如泉,却又坚定如石。果真是先前一面之缘的孔将军。
清卿不得已回过头:“温家公子安全回去,这里没我什么事了。”
“姑娘别急。”孔岳川一气勒马而下,“尚未谢过林姑娘大恩,岂能轻易放姑娘离开?”山路崎岖如水涡,却见那灰马轻轻颠起蹄子,一路小跑,穿梭乱林丝毫不见困难。“姑娘术法出众,只是末将孤陋寡闻,似乎从未见过。”
清卿一下子抬起头。孔将军眼神含笑未闪,清卿却不禁自行吸了一口凉气。停下脚步,定定神,正色道:“我复姓令狐,名清卿二字。”
“原来如此。”孔岳川舒展开和润的笑容,“令狐掌门也在。”
清卿睁大了眼睛:“在何处?”
岳川眨眨眼:“末将请姑娘喝茶吧。”
不出几步,渐见人烟,一间小巧的茶馆出现在二人面前。岳川栓好马,主人似是见到了熟客,只是冲岳川点点头,便重新埋首在一本泛黄的书卷中。不等茶来,清卿又立起身:“师父现在何处?”
“玄潭。”岳川吹着茶,不紧不慢,“‘八音会’的大事,就等北漠即墨掌门一人了。”
“那弟子这便回去……”
岳川伸出细长的五指,拦住清卿即将出门的路径:“姑娘来‘八音会’,怎么不是掌门带着一起来?”见清卿一时语塞,岳川步步紧逼:“纵然持箫在手,也不见姑娘术法和音律有半分关系吧?”
清卿不待多言,箫头忽然上扬,挑起桌上一清脆瓷茶杯来。待茶杯抛在空中,岳川正欲上方伸手,不料清卿横划一笔,将这瓷杯平平推了开去。不等岳川换手侧抢,清卿却将箫头压在杯盖上,猛一推力,茶杯极速下坠。
未及杯子在桌上摔个粉身碎骨,木箫半身斜挑,茶杯歪着盖子向斜上飞出——茶水倾侧,杯盖扬起——正正落在孔岳川掌心之中。
“看见了吧。”清卿扬起下巴,“这招劲弩筋节,叫做“刻骨银钩”——笔阵图!”
这番“叮叮咚咚”的响动早已惊动店中其他客人,便是垂髫的孩子,也紧紧为那不幸的茶杯捂住了嘴巴。却见孔岳川一把持住杯身,那杯盖“啪”一声脆响,稳稳落在瓷杯的正上方。
若是细看桌面和衣衫,满杯茶水更是一滴未落。
岳川静握瓷杯,微微张着嘴:“女侠后人,末将失敬。”
“师父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