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李氏对待你们母女向来刻薄,这回更想连你们的本钱都偷了,你真的不打算追究了?”官差是之前到村里捉人的那个。
沈老太一到县衙就什么都招了,云来村老沈家的事闹得挺大,官差们都去打听过了。
张秀娥和沈文彬早就和离了,现在一个是张家,一个是沈家,哪门子的一家人?
沈清苦笑,“毕竟是我亲祖母,我要真把亲祖母送进牢里,以后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只要她答应不再上门偷东西,我和我娘就不打算追究了。”
是啊,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有的时候女子的名声比命大。
官差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明白这都是沈清的无奈之举,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不是老太太偷东西的问题了,是她逃跑的时候,把我兄弟的鼻梁给撞歪了……”
听了官差的一番叙述,沈清真是叹为观止。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沈老太这么能耐呢?这别说放在民不与官斗的古代,就算放在法治社会也得安个妨碍公务的罪名。
“爹,那官差说了,奶把另一个官差的鼻梁骨打折了,要奶赔十两银子才肯放奶出来。”沈清把话转述给沈文彬。
沈文彬听了这话也傻了眼,沈老太怎么就蠢到这种地步了呢?沈老太要大大方方地走出来,官差还真不一定能拿她怎么样。
可沈老太偏偏选了最蠢的法子,还把人家官差给弄伤了!
“赔!”沈文彬咬了咬牙,“只要能把你奶救出来,十两银子算什么?”
书院离衙门近,沈文彬想办法筹了十两银子。这就意味着,接下来两个月他们在书院就得节衣缩食,饿着肚子看别人吃香喝辣!
一切都怪沈老太太蛮横,可蛮横归蛮横,沈老太毕竟是他亲娘。要沈老太出了什么事,沈文彬也讨不着好。走街上被人戳脊梁骨不说,他要想继续留在书院,就不能有一个蹲号子的亲娘!
沈清把沈文彬借来的十两银子交到官差手里,官差脸上多了几分感激之色。他的那个兄弟家境贫寒,这次花了不少诊金。如果不是沈清帮着多要了几两银子,家中生计都难以维持。
“不必言谢,如果不是因为我家的破事,也不至于连累了你们。”沈清说的都是真心话,那十两银子她分文未动,还添了一些进去。
官差十分动容,又叮嘱沈清道:“你们家那位老太太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次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出去定要把气撒在你和你娘身上不可。”
他天天和犯人打交道,见过的人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沈老太打什么鬼主意。
沈清敢这么做,就不怕沈老太对付她,办妥了事情就回去和沈文彬汇报,“官差说奶要过几天才能放出来,让我们到时到县衙门口接人就是。”
沈文彬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厚着脸皮求到山长那里去。被他冷落了许久的闺女,尽心尽力地把事情办了,沈文彬脸上难得有了几分慈爱。
“清清,这次多亏了你。天色不早了,今晚你跟爹回书院住一晚吧。”
去书院住?书院一共就三间房,朱婉宁和沈莲莲占一间,沈文荣肯定和沈金宝一块儿。她这么大人了,总不能和沈文彬住一间,要和朱婉宁母女挤一张床,那可不得把她恶心死?更何况,回书院去住可不就相当于对外头宣布,他们父女两人和好了?这种亏本买卖,沈清可不愿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