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其乐融融,沈琼如却总觉得儿子哪里不一样了。
究竟是哪儿不一样了?
谢琼如自己也说不上来,她把事情抛到脑后,亲自下厨带着一群下人忙前忙后。
“肉不能切得太薄,也不能切得太厚,薄厚适宜才行。”
“火太旺汤就不好喝了,快撤几根柴火出来!”
一个丫鬟端了只杀好的鲫鱼经过,沈琼如眼皮一跳,“等等,谁让你杀鲫鱼的?”
鲫鱼泥腥味重,别说他们这种人家不吃,就是京城一般的人家也不一定吃。
顾含章最是挑嘴,沾了鲫鱼的腥味,指不定一桌的菜都不吃了。儿子回到家第一天,谢琼如哪能让厨房出这种差错?
丫鬟向谢琼如行了一礼,笑着说道:“夫人,这是世子安排的。”
这是顾含章安排的?
谢琼如脑子里灵光一闪,等等……她刚才想到了啥?
顾含章什么都好,从小到大就一个挑嘴的毛病。幼时到公主府住了半个月,就能把自己饿瘦,吓得康宁公主赶紧把他送回侯府来。
按顾含章的挑嘴程度,怎么可能主动喝鲫鱼汤这种东西?
不对劲,很不对劲!
谢琼如丢下手头的活,急匆匆去饭厅等儿子。
顾含章回到院子沐浴了一番,换了京城里惯穿的衣裳,织金的料子配上一块成色不算太好的玉佩就很突兀。
谢琼如多挑剔啊,娘家谢家是百年的世家,她又是分外出众的嫡长女,嫁人后镇国公府也是数一数二的。别说镇国公府自己的底蕴,就是她婆母康宁公主手里的产业和嫁妆,也足够他们一家奢侈一辈子。
谢琼如从做姑娘到当娘,都没受过一丁点儿穷,她的眼睛多刁啊,一眼就瞧出那块玉佩的不一样来。
倒不是她嫌弃玉佩的成色,她小时候学算数就是她娘摆着玉签让她一根根数的,玉石成色的好坏在她眼里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要不是顾含章自己愿意,底下的人敢把这种成色的玉佩给顾含章戴?
而且,看她儿子那宝贝样,生怕走一步路就把这块玉佩磕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