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苏檀,就是换做其他男子,也很难在这种情况下对徐盈始终呵护有加,更何况本来就别有用心的苏檀?
中年妇人身旁的另一个妇人摇了摇头,“话也不全是这么说,咱们也是家里有儿有女的。要是儿子娶了这么个一点事都不能干,还要别人伺候的儿媳回来,恐怕咱们也得气死。”
“说归这么说,可苏家这事确实也办得不地道。当初他们家儿媳刚来的时候,他们夫妻俩咋捧着的,咱们也不是没瞧见。这一朝凤凰变草鸡,脸说变就变,也真不是什么好人。”
妇人们是同情徐盈,可除了同情徐盈,也做不了别的事了。
南边遭受水患,并州也是受灾地区,城里的人生活或多或少受到影响,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家的闲事?
邻居高大娘在院里洗着衣服,就听到外头有人呜呜地哭,打开门一看,果然还是徐盈。
高大娘也就是之前收了沈清银子的苏家的邻居大娘,他们家中情况本来比苏家还不如。好在水灾之前得了一笔银子,一家子倒是没挨饿受苦,这段时日来,别人家都面黄肌瘦,倒是衬得高家人脸色红润了许多。
“闺女,我一听就是你,咋的了,你婆母又骂你了?”高大娘左右看了一眼,没见着苏家人追出来,便将徐盈扯进院子里。
挨过前段时间最苦的日子,她对徐盈的事又更加上心了几分。
本来还想着,怎么才能和徐盈拉近关系?没想到,压根不用她努力,徐盈每回被骂了,就蹲在墙角底下哭。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悉上了。
“高大娘,我婆婆让人洗衣裳。她还让我洗公公的衣裳,从前我在家里别说洗衣裳,一条帕子都没洗过。我公公可是个男人,他连亵裤都扔给我洗。”徐盈哭得喘不上来气。
高大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按说男女大防,儿媳确实不应该给公公洗亵裤。可穷苦人家哪有那么多讲究,特别是那些男人,年轻时还要些脸皮,年纪大了脸皮厚比城墙还厚,自然是什么都丢给儿媳洗。
嫁进婆家的姑娘都是任婆家磋磨,一般也就咬咬牙洗了。
也只有徐盈这么个讲究人家出来的,无法接受这种事。但这事吧,也不能说是徐盈的错,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穷苦人家也是这么个理儿,这和一个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姑娘咋说得清?
“闺女,你婆婆让你干啥,当着她的面用力些,等她瞧不见了再偷偷懒就是。”高大娘心疼地看着徐盈,“从前他们家的人为啥捧着你,你难道还不明白啊?”
徐盈确实不明白,她刚跟着苏檀来到并州时,无论哪个人都对她笑脸相迎。可她在并州待久了,这些人却一个个变了脸。
可她已经嫁给了苏檀,和苏檀做了夫妻,是苏家的儿媳。
一家人无论是穷是富,不都应该和和气气?就像她外祖母和舅舅一家那样,哪怕当初沈清带着她那个土包子娘进京,心高气傲如她舅母,不也都笑脸相迎?
怎么到了性情淳朴的苏家,他们连装都不愿意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