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反而宽慰道:“瑛二哥的心思,我多少能猜到,未见得就是坏事。就算如她所言,为求子嗣那也是他礼郡王之事,如果真认下了寿儿,有这一层干亲联系,两家如何还能分的清,平白若再让宫里听了去,反倒又添麻烦,到那时瑛二哥只怕也只能站在礼郡王这边,连个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退一步再言,别说他家只是一个郡王府,哪怕真的成了东宫太子,还能强人所难不成?未征人父同意,以势相压,擅自做主,这又哪里有半分圣明之象。”
“只是当下唯有一件事需得重新打算了。”
黛玉秀眉微蹙,无奈一声说道:“当时一味想熄了礼郡王妃的心思,便借口寿儿遇喜一词,既是遇喜,那便出不得们,更别提南下避祸了。”
双方心里都明白“遇喜”一说,不过是托词,可正因是托词,做戏才得做全套,如果转头一家人便离京南下,这托词不就不攻自破了,到那时才真是落了对方的脸面呢。
而且,众人离京,本就是想无声无息,谁也不惊动,如今被那边盯上了,如何还能轻动。
却听老仆说道:“姑娘无需担心,此事您处理的并无不妥,有些事情二爷没同姑娘说,是怕姑娘担心,咱们与礼郡王府,也并非一路人。”
听到老仆这么一说,黛玉才算安心,贾瑛从不与她过多谈论朝堂的事,有些事情她知道一些,有些却并不清楚,而周肆伍则不同,伯府里的大小事情,都离不开他操持,又是贾瑛最信得过的,自然知道贾瑛心中所想。
只听老仆继续说道:“南下,不过是最稳妥的一种避祸的办法,是首选,却不是唯一。即便姑娘和两位姨娘留在京中,老奴也自有办法护府里周全,眼下还是要尽快给二爷去信,让他知道京中的变故,早做准备才好。”
黛玉点点头,又说道:“记得派人到县主府通知一声,齐姐姐还在等咱们的信儿呢。”
“老奴知晓了。”
......
转眼数日已过,七月十三这天,来州府三万大军,分做三批先后拔营北上。
“传令下去,大军行进逢三十里宿营扎寨。”宋律骑身马上向身侧的人吩咐道。
“大人,如此一来,咱们可就无法按期赶到约定地点了,礼郡王那边......”属下听后愣了愣神,提醒道。
说话之人是备倭兵的营指挥使,同样是宋律的心腹。
只见宋律皱眉说道:“什么礼郡王,本官只听朝廷的。”
“下官失言。”那名心腹连说道。
宋律脸色这才转好,说道:“宠了媳妇得罪了娘,本官是两头都难啊,礼郡王远在京城,可另一位祖宗如今就在山东盯着呢,你说本官该听谁的?”
手下说道:“属下不明白,那贾瑛不过是一个伯爵,又非世爵,大人官居二品,就算文武有别,咱们也不用看他的脸色吧。”
宋律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传令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