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朝的储位之议,从嘉德四年就开始了,原本还是两王相争,可自打杨仪出事,杨俟罹难之后,原本支持杨仪和观望的官员,自然而然便倒向了势力最大声望最高的杨佋一边,当然这少不了私下某些人的运作,但不管如何,杨佋的声望在朝中可谓一时无两。
旧派官员的抬头,这是早在预料之中的,他们以杨景为首,自然纷纷跟附。清流一派,本就对谁上位没有太大的执念,何况金代仁与杨景之间有了约定,也就顺势倒了过来。
唯有新政一系的官员,刚刚失去了魁首,还在手足无措之中,在朝中的声音也弱了不少,这当然与傅东来和叶百川议定的保存生力有关。
只是在这种时候,被两系官员夹击,新政一系的官员显得势单力孤了许多。
嘉德平静的目光高高俯视向杨景,内心却在遏制着杀意。
傅东来才刚刚被罢,杨景便已坐耐不住了。
“此事朕早有议定,既无嫡,则选贤,诸位皇子机会公允,方不失为君为父之责,且容后在议吧。”
嘉德想将此事搁置,可杨景显然不愿就此作罢。
“如今诸皇子中,年岁最长者莫过于礼亲王,任事最多者莫过于礼亲王,内外交赞者同样无出于礼亲王,如此贤王,储位可定,陛下这也是天下臣民的心愿,望陛下早立储位,以稳社稷。”
“请陛下早立大位,以稳社稷。”一众官员纷纷跟附道。
“怎么,你们这是逼朕来了吗?”嘉德龙颜大怒道。
“臣等不敢。”
“不敢?既然不敢,那就容后再议,谁若再提,斩!”
百官暗中看向了班列前方的杨景。
杨景同样明白,能有今日的局面,那是因为傅东来不在,皇帝失了一臂,若错过这个机会,只怕又生波折,只是皇帝终究是皇帝,旁侧还有叶百川等人身居要职,若一味强逼,对他们来说同样是一种冒险。
思及如此,当下便又暗中向一人使了一个眼色。
“臣,副都御使庞韦,弹劾傅东来擅权专政,蒙蔽圣听,私结朋党,排挤异己,构陷忠良,以图不轨,谋逆之心人尽皆知,臣请陛下治傅东来谋逆之罪,抄家下狱,以正纲常!”
紧随其后,通政使也走了出来:“山东巡抚、福建按察副使、浙江左右参政、南京户部尚书、南京礼部尚书、南京兵部尚书等大小数十名官员,弹劾傅东来私结朋党,交通内外,苛政地方,以新政之名打压异己,借抄家之口大肆敛财,比之王莽、董卓无二,请陛下治傅东来专权谋逆之罪,以正纲常!”
“请陛下治傅东来专权谋逆之罪,以正纲常!”
众人山呼,以泰山压顶之势势要治傅东来于死地。
既然不立太子,那就要杀傅东来,二者只能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