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担心我的安全也就罢了,我有时也在想为何如今我都拜官了,还得如此。只是庆叔说,叔父这是为了我好,我也没有再问过。”
贾瑛也想不通,傅东来心中是如何想的,难得是为了培养傅斯年,担心他仗着自己的权势胡作非为?
贾瑛摇了摇头,他不敢说看人有多准,但傅斯年却不是那种纨绔高粱。
当然官场上的事情,没有一成不变的,保不齐有人就会见缝插针,傅东来那里走不通,就曲线走傅斯年的路子,拉其下水。
人间处处是危险,不得不慎啊。
大概也是憋在心里久了,恰巧又被贾瑛遇上,这才想找个人说道。
“对了说起科考,今岁的乡试就要开始了,我此行要到杭州府担任副主考,主持浙江乡试之后,才会到绍兴赴任。”
傅斯年的信任官职是绍兴知府,江南繁庶之地,也算是一等一的好去了,这也是翰林出身才有的优势。
至于说乡试主考,大乾朝廷祖制,各省派京官两员前往主考,浙江、江西、福建、山东、湖广等科考大省,由翰林院出身官员任主考,其他省则由礼部选派,同考官则有进士出身的知府推官、知县担任。
“听说,今年乡试主考官的竞争一场激烈,朝堂上的几个派系都争着抢着要去,只是依内阁的意思,未来几届科考其目的依旧是为新政选才,傅阁老不可能将此权柄轻让与人的,我只是因正巧到绍兴赴任,才占了先机,其他几省的人选,到现在还未定下来。”傅斯年此刻依旧以官场敬称称呼傅东来。
贾瑛对此倒是也听说了一些,只不过如今他的目光都在北地九边,不大关心这些。
“自古以来,主考之位都是香饽饽,谁能桃满天下,谁在官场的政声就越高,更能凭此一争六部甚至阁臣。从己亥恩科,到去岁正科,已经连续两届取士掌握在傅阁老手中,这算是朝堂百官对新政的退让,可两届之后,再想要争,就得各凭本事了。只是新政若想将根基彻底打牢,尚需再有两三届,可有的争了。”
傅斯年也点了点头,又说道:“应天府那边,副主考大概就是冯骥才了,他正好在南直隶为官,主考则是南京礼部的人。”
“说来留白,你可曾也考虑过争一争?”
哪怕是傅斯年这样的性子,对担任科考主考也无法平常视之,实在是受益无穷啊。
贾瑛沉默了起来,若说没有心思,那是假的,只是他如今更在意的是能不能分润此次北征的功劳,眼下才入六月下旬,离着乡试日期还有一月多呢,谁知道北边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最终还是摇头道:“倒是不急,今后还有机会再争不迟。”
傅斯年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
“到了绍兴,就是江南的地界了,如若有什么需要,可以去金陵找贾砡帮忙,他如今是江南水师镇江卫指挥使,贾家又是本地大族,有些事情是可以帮上忙的。”
说着,贾瑛将一封亲笔信递给了傅斯年。
傅斯年没有推辞,两人的关系,也没必要分的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