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似有若无地笑了一声。
又走了十余步,才道:“既在其位,便当尽力而为。做与身份相应之事,如人生来即懂呼吸,从来都不该被夸赞,夸赞也向来无意义。”
衡玉闻言,不觉间慢慢停下了脚步,看着那道半浸没在夜色中的背影,思及他背负着的一切,只觉胸口处发闷发涩。
世道如何待他?
而他又是如何待这世道的?
察觉到她没跟上来,萧牧驻足,转身看向她,眸中有询问之色。
衡玉快步几步来到他面前,眼神莫名有几分固执地道:“侯爷说得不对,做得好就该被夸赞,侯爷就是很好,世人也都该知晓侯爷的好——”
四目相接,萧牧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今晚酒吃多了?”
“哪有?”衡玉轻咳一声:“就喝了两盏而已。”
萧牧未再多言,转回身,嘴角微扬地往前走去。
嗯,突然觉得,夸赞似乎还是有些意义的。
……
此一夜,衡玉做了個噩梦。
醒来时仍觉梦中的一切颇真实,坐起身好一会儿,才自梦境中慢慢将神思抽回。
“姑娘醒了?”
吉吉走上前,笑着道:“姑娘今日醒得晚了些,想必睡得极香,婢子便也没有擅自将姑娘喊醒。”
“该喊一喊我的,做了个很不祥的梦。”衡玉目光没有着落,有些怔怔地道。
“啊?姑娘又做噩梦了?”吉吉忙来到床边,倾身替衡玉捏肩,好叫她放松下来:“姑娘别怕,既是未发生之事,梦都是相反的。”
衡玉缓缓吐了口气。
她也希望是相反的。
她也会尽力让它变成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