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前,有身形高大挺阔的玄衣青年于月色下相候。
只一眼,衡玉便认出了那人。
下人皆已被屏退,其蓁嬷嬷亲自守在不远处。
衡玉陪着永阳长公主走了过去,萧牧拱手行礼:“贺殿下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永阳长公主笑着点头。
萧牧抬起眼看向衡玉,未多言,笑了笑。
衡玉也冲他弯起嘴角。
这是二人在永阳长公主面前第一次见面——在衡玉向长公主袒露自己已知萧牧身份之后。
“倒少见你这般笑。”永阳长公主看了眼萧牧,笑问道:“就是不知这是给我这个寿星面子呢,还是另有他故?”
萧牧笑意未减,看向衡玉:“殿下慧眼如炬。”
这便是自认了心意了。
永阳长公主笑着叹息了一声:“这世事造化倒也玄妙啊……”
萧牧和衡玉一左一右陪着她往水榭内走去,边听她感慨着回忆道:“……阿衡是我捧在手里长大的,你也是自襁褓中便被我抱过的……彼时那些年里,焉能想得到一个已开始舞刀弄剑的小小少年,一个摇摇晃晃刚学走路的小娃娃,日后竟会有这般交集……”
“且中间又各自经历了这样多的坎坷波折……”
“倒像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你这只猫儿,往后可不准欺负人——”
衡玉听得大呼冤枉:“……他长我这么多岁,力气大我这么多,我拿什么欺负他?殿下是不是交待反了?往日怎没发现,您竟如此偏心的?”
萧牧听得一怔,执着地纠正道:“你说话注意些,我也没有长你很多岁——”
“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分不清强弱。”永阳长公主的视线笑着在二人间扫了个来回:“谁欺负谁,不能再明白了。”
衡玉只得认下这恶名,认命道:“行行行,我不欺负他,殿下放心,我定好好护着萧景时,日后绝不叫他受一丝委屈,这总成了吧?”
这本是拿来堵人的话,偏生那人厚颜无耻,抬手行礼:“多谢殿下替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