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已让印海提醒过你。”萧牧并不抬眼看衡玉,只声音低低地道:“你不该过来的。”
“今日前来吊唁者无数,旁人能来,我自然也能来。倘若不来,才显得异样。”衡玉的声音也很轻,抬手拿过一把纸钱,要往他面前的火盆中投去时,却被他抬手拦下。
她抬头看向他,竟从他苍白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疏离之色。
“回去吧,时间久了会遭人疑心。”他的声音也不复往日温和。
衡玉嘴角抿直,看着他,问:“萧景时,你何故如此?”
萧牧看着她,一时未答。
衡玉又问:“或是说,你这般态度,究竟有何打算?”
她的声音一直很轻,但任谁都能察觉到二人之间异样的气氛,吉南弦提醒着唤了一声:“阿衡……”
这到底是在萧夫人灵前——
不过……今日萧节使的态度,的确有些奇怪。
失母之痛,固然会让人悲沉,此时外人若是加以计较,反倒刻薄——但,萧节使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似乎并不简单……
也无怪阿衡会有此问。
萧牧未回答衡玉,而是站起了身,面向了孟老夫人和吉南弦。
“老夫人,吉大人,萧某有一事,还须向二位言明。”
衡玉跪坐在棺旁,转头静静看着他。
只听他说道:“此前我与贵府吉姑娘所谈结盟之事,太过儿戏,自今日起,便作罢了。”
“这……”吉南弦不由愣住:“萧节使,你……这是为何?”
衡玉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
“杀母之仇,萧某必报不可,此路已非单单只是艰险而已——”他的声音低低而沙哑:“真凶未明,如此选择,已不宜与人同行,不如就此别过。”
吉南弦欲言又止。
他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