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从家里顺手拿上点东西,不拘是什么,一篮野果子,一把野菜,甚或是几尺布头,不过就是个意思。
便是那些家里什么都没有的,但凡说几句吉祥话便能入席。
一时间这喜宴竟是正正经经地操办了起来。
萧灵韵莞尔:“还真是……无话可说。”
她也不知为何,瞧着这些热闹,心里长得那些荒草,到好像变得不那么扎人了似的。
顾湘举目四顾,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直接自己拿过小算盘,噼里啪啦地一拨算盘珠子,笑道:“这几桌席面给你打个折,就算二十两银子,如何?”
萧灵韵怔了下。
顾湘又道:“我的人多麻利,光是这些人工费用,您给二十两银子就不亏。”
萧灵韵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轻声道:“好……唔,不过我没现银,要是行,回头您从我的嫁妆里挑便是。想必,二十两银子还是能值的。”
顾湘眨了眨眼:“不成不成,我自己挑,拿多了不合适,拿少了不甘心,再说,拿了你的嫁妆还得去卖去收拾,雪花花的银子难道不香?要什么嫁妆!”
萧灵韵:“……”
她一时还真有些犯愁。
自己的婚礼,自己的喜宴,这点宴席前,她总归要给的,别人能欠钱,她可欠不起。
欠下了债,怕是下辈子就要身背前世债了,这投胎转世,本也不知道能转成个什么东西,再背上这些债,日子还过不过?
萧灵韵坐在椅子上,茫然地放任脑海中凌乱的思绪。
顾湘笑道:“这样吧,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我让你抵这几坛子酒的钱。我这人喜欢写故事,所以也好听别人的好故事,我觉得你就是个值得我听一耳朵的人。”
寒风冷冽,雪花簌簌。
王家的人聚在一处不知嘀咕什么。
她的阿娘浑浑噩噩的,好像只余下了小半个魂魄,换了以前,萧灵韵要心疼死的,可现在,她竟仿佛也没多少心疼的力气。
“我也没什么故事可讲。”
萧灵韵笑了笑,“魏笙是江南人,世家公子,我一看他就明白他的来历,那种人骨子里的那点味,不在这浑浑噩噩的世道里打滚个三年五载的,就没不了,他显然还没到那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