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父子两个也不是没有好的时候,他爹就是有一万个不好,可疼爱他的心却只比别人家的爹多,不比别人家的爹少。
此时此刻,仿佛已经遗忘了的旧事,好似又开始变得清晰可见。
他爹曾为了他能吃一口肉,大冬天地跑去河面上凿冰,一凿就是大半宿,冻得脸上,手上,腿上都是冻疮,年年都要犯,犯了到底有多难受,他日日也看在眼里。
小妹当初病得厉害,也是阿爹跪在人家门槛上求药去,昔年采选,小妹正当年,躲根本就躲不开,还是他爹去山里打了两张虎皮一张漂亮的狐狸皮,为此还伤了腿,才拿着这些东西去找人,找门路,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终于托了关系把他小妹送到了更安全,更清闲的长公主府上去。
他这个爹懦弱得让他瞧不起,曾经有好几年,他想起这个爹来就满腔的怒气,恨不能他去死,但是到了今天,那些曾经发生过的,美好的,让人不由自主感恩的旧事又回到了记忆里,他才更清楚地意识到,他爹要死了。
关齐泄了口气,脸色渐渐灰败。
所有人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生命将终。
云哥眯着眼看看吴奎,又看着关齐和他儿子,讥诮地勾起嘴唇,目露嘲讽,可到底没继续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