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本是个秀才,却放弃了功名,在此处以代笔和算命为生。”又道:“我听旁边那位说的,而且他不喜听别人叫他秀才,只让叫先生。”
清雨往旁边一看,四十来岁,蓄着一把长飘飘胡须,时不时拿手捋两把,正与面前的客人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她盘腿坐在蒲团上,好奇地打量着前方的行人。大多数人都是走到一个位置就不往后走了,似乎是觉得过于冷清,多看两眼反而自己是个怪人。
“许先生,我前日托你写的信写好了吗?”迎面来一位大婶,还未走拢就喊。
许先生依旧是没有多余的表情,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大婶,“十个铜币。”
大婶摸出十个铜币,拆开信看了几眼,虽看不懂,但也一脸高兴,“多谢了。”又匆匆离去。
“哟,许秀才今日代笔,可惜了,看不到你给人算命了,没法儿长见识了。”大婶儿的声音引来了一些人的瞩目,其中一人暂时得闲,就打趣起来。
许秀才不为所动,依旧写着自己的。那人似觉无趣,目光转着,又落到了清雨和十安身上,顿时就笑了,
“哟,我们小神算今日不仅自己来,还把妹妹也带来了,莫不是福星,能给你多招几个人来糊弄,哈哈哈。”
坐在角落位置的,大多生意都不太好,闲着的也不少,他这一笑一说,把其他人也惹来了。
有人许是一整日没什么生意,火气大,冲着十安就埋怨:
“小子,你可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我们这里之所以风水差,全因你坐在那儿,你一个屁大点的还想给人算命,你这不是存心让人看我们的笑话么。”
“对啊,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坐这儿,谁愿意来,一个写信一个闹着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学堂。”
“嘿,上午不还有人来问这小子么,没想到胡编乱诌的竟还说对了几句,那人也是没脑子,还真以为神,就这样还能算神,那我早就扬名立万了。”
“小子,识相就赶紧走,我忍你很久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没有将十安和清雨放在眼里。清雨淡淡地看着他们,然不等眼里的寒光流动,十安就先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起身,一贯和煦的面上已是一片冷然,
“我本不与你们计较,奈何你们不知进退,便休怪我不给你们脸面。”
只见他微微闭眼,片刻后,再缓缓睁开,似无变化,然那几个盯着他看的人,却顿如坠入一片深渊,失重伴随着强烈的头晕目眩,竟直接坐不稳,一个一个挨着倒地,更甚是捂脸痛哭起来。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不想活了。”
“算什么命,谁来给我算算,看这穷困潦倒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我根本不会算命,全是骗你们的,可笑你们听了几句好话,竟就信了,可笑至极,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