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心讨好的大人物,可能一转眼,腰弯的比你还低。
可即便胡一伟察言观色,小心伺候,文涛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和计雷罡说话,而且说的内容都让胡一伟听不太懂。
“老计,明年的纺织品配额弄下来了吗?”
“不太好弄,狼多肉少,总共就那么点配额,多少家都盯着呢!”计雷罡摇摇头,“老美一直在掐我们的脖子,从87年就开始复关谈判,谈了4年了,还是没多大进展。”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点忙。做生意就是这样,麻烦事多,你家整个弄颠倒了,你这个留美高材生经商,反而让雨菲从政……”
计雷罡笑道:“从政耗费的时间成本太长了,我这个人没耐心,受不了,还是做生意好,自由自在,多谢你了,不过我已经不打算做纺织品出口了,这行的竞争越来越激烈,现在南方很多厂家见利就走,打价格战,实在拼不过他们。”
“那你打算做什么?”
“证券喽!我在米国学的就是证券,正好学以致用。”
“证券?那玩意能挣钱?前几天我们机关还号召干部买股票支援国家建设,我还买了1000块钱呢!要不是强制,我说什么也不会买。”
计雷罡笑而不语。
大概是他觉得太长时间没和胡一伟说话,冷落了这个请客的人,便扭头问道:“胡总是哪里人?做什么生意的?”
胡一伟在旁边听了半天下巴磕,觉得燕京城的人就是高大上,竟说些配额啊、复关啊、证券这些东西,明显和他在山城时聊的不一样,一听计雷罡和他说话,急忙赔笑道:“计总,我是山城人,东海山城,平时做些钢材的小生意,糊口而已。”
一听到东海二字,计雷罡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钢材还是小生意?胡总,这几年你们这些人靠着倒卖批条都发了。”文涛发话,“今天既然喝了你的酒,我就送你一句话。”
“文处请说。”胡一伟一下来了精神。
“这些年高层一直在研究解决价格双轨制的问题,估计到明年,这件事就会有个结论。”
胡一伟显然没听太懂。
计雷罡补充了一句,“就是说今后没有批条了,所有的商品全部实行市场价。”
“啊?”胡一伟差点没站起来。
全部实行市场价,那他以后还有什么赚头?这不是断了他的财路吗?
他当时就慌了,“文处,计总,这个消息是真的吗?那以后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