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再犯了,求求你……”
“我们家可以赔钱!”仿佛抓住了一线希望,他开始更加热烈的请求道,“要多少钱才能解决,我爹都会出的!”
“这些话你跟我说也没用啊。”捕快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实话跟你说吧,你这个情况,肯定是要判刑了,剩下的就是判多判少的问题。你要求情也不要求我,等开审了,去求县官吧。”
盛则其感到全身都在发冷。
所以,父亲所谓的“尽一切努力”,最多是能让他少判几年,最多是能让他将来在监狱里过得好一点……这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全心全意的指望着他,到头来,他也帮不了自己。
所以等父亲前来探视时,盛则其始终是用一种“你真没用”的眼光看待他。
你没本事直接把我捞出去……你只能眼看着我在牢里受苦……
为什么你就没本事把我捞出去呢……
因为你无能啊……
你真是无能。
盛则其对父亲的态度很抵触,除了对他无能的怨恨外,或许他同样是将一部分即将坐牢的恐惧,也一股脑的发泄在了父亲身上。
他现在的心情也很矛盾。一方面,他很想抱着这个唯一的亲人大哭一场,求他救救自己,求他带自己回家。但再一想到,这件事的后果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之外,自己的哭诉恳求都无法改变任何,他的心又冷了。
就像是坠入了暗无天日的冰渊,却没有任何人能来拉自己一把。他只能越陷越深,越陷越深……所以在潜意识中,他用冷漠将自己层层封锁,用以保护那颗早已脆弱不堪的心。
那天之后,父亲几次再想前来探视他,他都拒而不见。
后来,父亲不再来了。他给自己请了一位状师,让状师代替他来会面。
一开始,盛则其的态度依然是犀利傲慢的。
“你不是有本事么?不是从老头子那里拿到挺多钱了么?你能把这个案子给我打成无罪释放,我就配合你。”
不过,那个状师还确实有点本事,特别能说会道,通过几次交流后,真的让盛则其接受了他,开始愿意跟他讲一些事了,那是在面对父亲时,都不曾有过的坦诚。
“我们时间有限,”取得当事人信任后,状师就直奔主题了,“从现在开始,你需要把事件从头到尾讲述一遍,每一个细节,包括你各个时期的心理状态,做这件事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都要如实跟我说,这样我才能更好的帮助你。”
盛则其又有点不乐意了:“我想什么还要告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