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成刚看了凤芝一眼,摇摇头,转脸对金铎说:“金铎,你不是在深圳吗?怎么回来了?”
金铎说:“我回来快一个月了。”
吕成刚问:“咋的了,不回去了?”
金铎:“呵呵,也许能回去,也许回不去了。”
吕成刚:“啥意思?”
钟华:“金铎跟唐英杰扛上了,死磕呢。”
吕成刚怔住了,眼睛盯着金铎说:“我草它马滴,因为啥呀?”
钟华说:“因为玉珠。”
吕成刚停止咀嚼,静静地看了金铎一会儿,诚恳地说:“金铎,听我一句劝,还是回深圳,或者远走高飞吧。草它马滴,唐英杰你斗不起,你蠃不了,我爸和我都栽他手里了,你能行?――整到最后,别把小命儿搭上了。”
金铎哼了一鼻子说:“成刚,现在说这话已经晚了,梁子结下了,宋军的四大金刚都让我废了,这仇作下了,他们能放过我?我想躲也躲不了了,硬挺着吧。”
吕成刚瞪圆了眼睛,惊讶道:“草它马滴,啥?你把四大金刚废了?”
金铎点头说:“老二,老三,老四都让我给废了。”
吕成刚笑着说:“呵呵,草它马滴,这帮饭桶。金铎,这几个家伙跟我交过手,没赚到便宜。我给玉珠家送菜,唐英杰不让,草它马滴,你管的也忒宽了,我没惯他,他就算计我。那天傍黑时,我参加一个饭局回农场,车到青龙河大桥,桥头停着一辆车,我以为是车出了问题在修车,就下车过去帮忙,车上突然下来四个人,其中就有大金刚和二金刚,他们手里都拿着一米多长的钢管向我靠过来。我回头想跑,后边也有两个家伙把路堵上了。草它马滴,他们真是瞎了眼了,自从和姓唐的结了梁子,我也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作了准备,我带着枪呢。我后退一步掏出枪,子弹上膛,马仔们全傻逼了,大眼儿瞪小眼儿,站那儿一动不敢动。我退回车上,他们也上了车,一溜烟儿跑了。草它马滴,想算计我,没门儿,我草它马滴。”
金铎笑着说:“人家最后还是把你算计了,都知道你是冤枉的。”
吕成刚:“草它马滴,事儿全坏在姓苟的手里,没他撑腰,姓唐的张狂不起来,他是唐英杰的后台,我草它马滴。”
金铎看着吕成刚笑,他已经完全社会化了,张口闭口“草它马滴”,成了口头禅。
吕成刚已经完全脱去中学生的稚嫩,举止言谈带着成熟男人的坚毅豪壮,虽然皮肤苍白,有点营养不良,但目光却像饿狼一样明亮。他边嚼着肘子肉边说:“草它马滴,我说为唐英杰活着,凤芝让我为我妈活着,其它我还是为唐英杰活着。”
金铎说:“你说绕口令呢?”
吕成刚小声说:“草它马滴,我活着就是等出去,杀了唐英杰,我草它马滴。”
邱文明瞄一眼不远处的狱警,赶紧打断吕成刚的话,给他夹肉,说:“成刚,别胡说八道,吃肉,吃肉,不说这些。”
金铎静静地看着吕成刚,微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