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先生,知道哪儿能采到红蔷薇吗。”她说道:“我就要结婚了,那是我们初吻所在的地方,我希望能采到那儿的花。”
像是电闪雷鸣,一系列他以为早已忘却的回忆再度闪现出来,法比奥捂住了脑袋。
“是——是的——朝朝、还要,朝前面再走一些,然然后、往上面。”数年未曾与他人有过交流,他的结巴更严重了,还带着一丝沙哑。
“噢,也就是那个方向吗,太久没回来我都忘了,谢谢你,陌生的先生。”她温柔地笑着,但牧羊人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总算结束了——’不知为何,明明应该算是久别重逢,法比奥却只想要她快点儿离去。
“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陌生的先生。”但她接着开口,这份曾经很是喜欢的热情如今他只感觉想要逃开。
“呃——是——”法比奥感觉自己像是吃了黏性极强的史莱姆那样,难以张开口几乎要窒息地艰难挤出了这几个字:“是是的,恭恭喜您、夫夫人,还有骑士先生。”
“谢谢。”她笑着道谢,紧接着与骑士一同扬长而去。
寒风呼啸。
一阵接着一阵。
不知是冻僵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法比奥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着,疯狂地颤抖着。
他不知在原地发了多久的呆,直到冷风当中伴随的一声“呀————”的尖叫才总算惊醒。
法比奥呆呆地转过了头,那好像正是他们二人所在的方向。
她再度高喊。
“救命!!谁来救救我们!!”
牧羊人。
飞奔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勇气。
人生在一瞬之间像是小学堂时他看不懂只好拿来翻着玩的书卷那样一闪而过:
从小学堂上逃避;从殴打母亲的父亲身边逃避;从她的身边逃避。这所有一切的愧疚和自责凝聚成了他每一步迈下的动力,他从未跑得如此之快,像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鼓起了直面事物的勇气那般,脏兮兮臭烘烘的法比奥健步如飞地朝着那边赶去。
“嚓————”“恶啊————”然后在面见到那个庞然大物的一瞬间,双脚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