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苒不再看邵夫人,可这一声嗯,却清楚明白,肯定无比。
沈老夫人听着这极其肯定的一声嗯,微笑起来。
她们说她不懂礼数人情,全无顾忌。
世间诸多事诸多人,不可明说,可确实,用不着顾忌。
谢老太爷和谢泽说了足有两刻多钟,谢泽才转身出来,经过李苒,抬手按在她肩上,揽着她一起往外走。
两人在二门里上了车,车子走出一段,谢泽掀起帘子,看着已经远在一射之外的谢家庄子,仿佛松了口气,放下了帘子。
“她和你说了什么?你没什么事吧?”
谢泽仔细看着李苒。
刚才邵夫人和她说话,他看到了。
“没说什么,说我和她不一样,我确实和她不一样。”
李苒简洁明了的截取了最重要的部分。
谢泽眉梢微扬,片刻,笑起来,“就这么直截了当说的?”
“嗯。”李苒瞄着谢泽。
他知道她一向直截了当。
“她最讲究姿态。”
谢泽的话顿住,眼睛微眯,片刻,慢慢舒开。
“我一直记得这个词,姿态。
她一直教导我和阿润,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讲究姿态,无论如何不能粗鲁,不能失了仪态。
比如不能哭。”
李苒伸手按在谢泽手上,谢泽握住她的手,看着她,一丝一丝的笑意露出来。
“在荆南,你满头泥浆,眼睛亮亮的看着我,那一路上,好多次,我都在想,你大概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粗鲁,以及,不知道姿态是什么,仪态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