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珩大骇,以为姬厌又要发神经大开杀戒,急匆匆追上去。
好在暴君还残留一丝理智,也许不叫理智,而是担忧沈皎的情绪时时刻刻禁锢着他,让他分不出心一直杀人。
姬厌以前心情不好,就会杀人,杀到开心为止,反正他是暴君,暴君就该杀人!
可现在,他满脑子都在思考沈皎有没有吃饱,莫看炸毛仓鼠食欲好,可最是挑食……
想到这,姬厌不由一愣。
发现自己似乎变得格外奇怪,他这么残酷无情,冷漠阴郁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沈皎?
他不知何时生活中的细节都被沈皎充满,原本只是单纯为了养只炸毛仓鼠取乐。
姬厌越想越烦,胸口和脑子好似有一颗挣扎不休的怒火,疯狂摧残并燃烧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暴君来到城西靠近郊区的这条巷子,发簪就是在此处发现的。
这片区域已经没多少人居住,都是些破旧待拆迁重建的旧屋,偶尔会有乞丐趁巡城的护卫没发现,偷偷在这里借宿几天。
巷子里面排水不通畅,浓烈的血腥味还没全部散去,若隐若现的,令人作呕。
姬厌环顾四周之后,视线落在角落的一簇青苔之上。
梁珩随着望去:“陛下,你在看什么?”
姬厌目光沉沉,“那是她的血。”
满地的血水,这都能认出来……梁珩没有立马否认,也没有觉得暴君敏感多疑。
他问:“陛下如何得知?”
姬厌冷声:“她看起来胆子大,其实胆子小得不像话,害怕时最喜欢缩在角落找安全感,魏国舞姬献舞那日,她就一直缩在角落苟着,这是她的血,她受伤了。”
他语气肯定,说到最后一句话,姬厌的神色更发骇人,风卷起的他的发尾,好似掀翻了所有的平静。
梁珩惊讶于暴君对细节把控的同时,又十分担心沈皎的伤势。
暴雨簌簌,居然还没有冲刷干净血迹,不难想象,沈皎当时的伤情有多严重。
确认沈皎受伤,暴君仅剩的那根理智彻底崩断,他朝空手微微挥手,当即一道黑影跪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