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舟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又轻咳了一声,看样子是要说话,却只是嘴唇颤了颤,将话吞进了肚子里。
她能怎么说?说自己同意,那就是必死无疑。说自己不同意,就变成了假仁假义,皇上也不会放过她。原本,她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为灾民请命,并广施援手。而今,以一命救天下苍生,这种壮举,就当是她这种人设应该做的事。可在生命面前,谁又真能大公无私、敢为天下先?!
这二十万两,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亲王妃搞的鬼。这不是欺负她没人没权没地位吗?!若不是自己站在绝顶风华之上,夺得了绝顶风华之名,皇上压根都不会派人来问她,这会儿她早就身首异处了。
果然,自古钱帛动人心呐。帝王也是人,且是最贪的那个人。既要名声还要皇位、既要天下还要人心。狗东西!
就在妖舟额头上的汗水开始争先恐后地往外冒时,大门被推开了。
乌羽白逆着光,出现在门口。虽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身形却被晨曦染成了霞光万丈,犹如一路披荆斩棘而来的王子,给人带来了希望和勇气。
四目相对,妖舟感觉到乌羽白在生气。这种感觉,没有实质内容可以证明,却真实存在的。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要拦着乌羽白,乌羽白却在看见妖舟跪地不起时,一脚踹开小太监,抬腿就往大厅里开。
还有两位小太监要拦着乌羽白,庄公公却摆了摆手指,示意二人退下。
乌羽白走进大厅,大门在身后关上,使他从虚幻变得真实。
乌羽白将视线从妖舟身上挪开,看向庄公公,微微颔首,说:“不知公公的事处理完没有。”看向妖舟,“学生有惑请教先生。”
妖舟仰头看着乌羽白,暗道:“娃儿啊,还是你牛掰,竟敢和皇上的人抢为师。”
乌羽白以眼神回道:“先生可是腿麻了?”言罢,就去搀扶妖舟。
妖舟攥着乌羽白的手,扭头看向公公,问:“公公觉得,我是不是可以不继续腿麻了?”
庄公公冷冷地回道:“问腿,何须问我?”
妖舟借着乌羽白的劲儿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身子却歪在乌羽白的身上,看样子双腿还真是麻着。她对公公说:“到上课时间了,公公坐一会儿,等下课我再来和公公说说话。”
庄公公说:“明天我再来。”
妖舟微微一愣,问:“公公是不是太急了些?”
庄公公回道:“难民等不得,皇上也等不得。”言罢,竟是要走。
妖舟急了,一把拉住了庄公公的袖子,喊道:“公公呀……”
庄公公垂眸看向妖舟的手。莫名觉得,这种死乞白赖的抓袖手法,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