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舟说:“很晚了。”
季燃回道:“老子一个清清白白的三皇子,都不怕闲言碎语,你怕什么?”
妖舟:“……”
季燃动手拆掉妖舟的妇人发髻,挽起她一半的长发,说:“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来临国?以后有什么打算?”
妖舟回道:“唯恐交浅言深。”
季燃说:“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论起交情,谁能抵得过咱俩。”
透过镜子,妖舟看着季燃低垂的睫毛,感觉十分不可思议。这会儿,他竟然和她套起了交情。
季燃一边给妖舟梳理头发,一边抬头看了妖舟一眼,笑着说:“老子也不想和你玩躲猫猫的游戏了。你知道老子是谁,老子就是谁。原本不认,是心中窝着火。”
这是季燃第一次主动和妖舟提起真实身份,可见妖舟消息的这两年多,他自己想了许多。
透过镜子,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明明没有直接面对面,却有种月光下看美人,人更美的感觉,似乎就连眼波,都带上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季燃说:“在闲渔村中,庄公公要杀我,你却为他们指了路。老子身中了数箭后,跌落进海水中,险些死去。若不是拼了一口气,想要报复你,还真游不上岸。”
听到季燃说起这段,妖舟瞬间透彻,二人之间的误会,竟源于阿舟。定是阿舟不知其中深浅,为庄公公指了路。只是在经历了乌羽白这个人后,妖舟更难相信任何人。所以她并没有说起阿舟的事儿,而是默认了此事。
季燃见妖舟没有反驳,知她默认,一口气憋在心中,险些炸开胸腔。不过,季燃转念一想,既然自己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都决定不再计较,若还窝火,简直就是一个没有心胸的软蛋。他不是,他很硬气,所以必须说到做到。
季燃让那口怒气散开,继续道:“后来的事儿,挺不可思议的。我想起,我爹以前和我说过,若有一天他不在了,就让我离开临国,去往岳国混饭吃。老子就去了岳国。没想到的是,恰好赶上皇宫张贴皇榜,说要给某位大臣治病。看了症状,老子能治,就这样进了某位官员的府邸。
别看皇榜上说,是给大臣治病,其实是给皇上。
老子也不知道谁是谁,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把皇上的毒给解了。
皇上……也就是我现在的父皇,喜欢和老子聊天,我俩扯东扯西的倒也谈得来。后来,他发现我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是他曾经送给一名女子的。
你也知道,那些话本里也都写着,但凡皇上送玉佩给某位女子,都没好事儿。
皇上想和我相认,但他身边的大臣不同意,说老子和父皇一点儿都不像,玉佩定是老子捡来的。
老子一想,若老子成为了皇子,那回临国报仇,岂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儿?!一想到,再见你时,你都认不出老子,老子就激动啊……”
季燃一激动,扯痛了妖舟的头发,妖舟发出“嘶”的一声。季燃立刻揉了揉妖舟的头发,检讨道:“轻点儿轻点儿,我轻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