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几个妇人扛着锄头,一路高歌,互相之间,正在兴奋的交谈。
看到江云姝的一瞬间,却纷纷噤了声,同时用一种赤裸的眼神,将她打量了一遍。
一个龅牙村妇道:“嘿!那个小野种,昨天跟那个外来户睡了呢!”
另一个满脸麻子的村妇道:“跟男人见一次,就可以睡,说真的,我挺佩服她的,这种事啊,我可做不出来!”
又一个瘦矮村妇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她娘不也是这样生下的她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再一个眯缝眼村妇道:“哈哈,说不定那外来户在那方面很能干呢!”
几人嬉笑着,丝毫没有压低声音,就这样肆意的调侃。
江云姝紧咬牙关,感觉背脊骨都要被戳烂了。
因为她是钱秋荷与人通奸所生,她在小塘村里,向来被区别对待,有时候,连狗都不如。
她已经习惯了。
不过说说而已,没关系,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在今天却好像特别难以忍受。
多年来积压怨气猛的冲上天灵盖,江云姝握紧拳头,掉头冲到了那几个妇人面前。
她对龅牙村妇说:“你有那个时间来管我跟谁不跟谁,不如回家管好自己的男人!我告诉你,每个月初一、十五、每次你回娘家,就是你男人跟村头王寡妇幽会的时候,你男人还跟王寡妇说,你腰粗腿胖,吃得多干得少!跟你躺在一起都嫌恶心!”
又对麻子村妇道:“你确实不跟第一次见面的人睡觉,你跟理正那个六十岁的老头睡,你俩背着人啥事干不出来?咱俩半斤跟八两,谁也别笑谁下贱!”
再转向矮瘦村妇道:“你说得对,龙生龙凤生凤,你的儿子也是因为被你生出来,所以天生就会偷鸡摸狗!他前几天才在镇上偷了两屉包子,还全是茴香的!”
最后对眯缝眼村妇道:“我家慕九确实很能干,你家男人三年前就不能人道了,你是不是很羡慕很嫉妒?你寂寞得直挠墙吧?慕九又高又帅,你看得到得不到,我馋死你,呸!”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的锅底没有灰?
江云姝在小塘村长大,却没有谁真正的把她当做村子里的一份子。
她为了捡点吃的,日复一日,像只幽灵在村里游荡着,不慎窥见了每个家庭里最见不得光的烂事。
她从来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