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韩遂不愿亲自杀宋建,是顾忌着宋建在雍凉羌氐部族中间的名望,害怕自己在羌胡部族中苦心经营的‘义’名一日荡尽,阎行倒还觉得正常。
可韩遂偏要说顾忌着与宋建的交情,舍不得痛下杀手,饶是阎行颇慕侠义,但将此放在韩遂身上,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
“宋建是我的老朋友啊!”韩遂像是未曾留意到阎行等人试探的目光,口中又一次念叨着,不过这一次他的语气就没刚开始的真情实感了:“放眼整个雍凉,谁还能如他一般,因一个区区赌誓,就肯十数年间休兵罢战、还甘居枹罕弹丸之地,一步不出?”
韩遂一夹马腹,骏马小跑起来,冷风吹起马脖子上长长的鬃毛,像波浪似得翻动起来。这匹马的眼神和他的主人一样,和善易亲近的外表下,隐藏着冰冷的睥睨目光。
阎行熟知韩遂的习惯,勒马带人留在身后,不敢再跟上前。
唯有成公英如影子似得跟了过去。
“这乱世之中根本就没有‘信义’二字的立身之处,即便有,那最终也一定是为了‘利’。”成公英依然看着前方,此时他已策马靠近韩遂的身边了,阎行等人被遥遥的甩在身后,这是营帐的边缘地带,他用极轻微的声音说道:“主公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