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知情的楚妙尔,此时正逗弄着襁褓中的傅鹤汀。
“鹤汀鹤汀……黄鹤矶头,白鹭汀洲,烟水共悠悠……”她将婴儿交给乳娘,笑着走到湖音身旁坐下,“听着便令人心悦神怡,果真是好名字。”
小家伙认生得很,刚刚在她怀里又踢又蹬,小嘴一瘪委屈极了,眼下交给了乳娘还没有多久,楚妙尔再去看时,就已经沉沉睡去了。
“妙尔,这几个月你在宫里可还习惯?”湖音担忧地看着她,转而故意嗔怪道,“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你觉得瞒得住我不成?”
“我自然是习惯的,你看我,”楚妙尔慢悠悠转了个圈,笑道,“可有憔悴了?”
湖音抬手将她拉至自己身边坐下,失意奶娘稍稍走远一些,才开口说道:“你进宫的这段时间里我总是奇怪你为何不亲自来看我,反倒是派那个婉娘来。我倒是对她没有什么看法,不过……只要我一提到让你来见我,她都会支支吾吾开始推诿,我自然就晓得你肯定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怪你为何不早些跟我讲罢了。”
原来她进宫后,傅云期知道她记挂湖音,早早就安排好了……这么久却没听他提起过。
“湖音夫人……”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你知道我从不在意这层身份,也不需要这个虚礼,”湖音轻轻拍在她手上,郑重其事地说道,“私下里你仍向从前那样叫我,我会更高兴。”
楚妙尔抿嘴笑道:“是,湖音姐姐……那时你生产在即,就算是我想来你家王爷也是不会允许我讲的,若不是你自个儿猜到了,二王爷应该直到现在都不会跟你说。”
傅颜铄将她视若珍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又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刺激到她。不过今日所见才能确信,湖音的确被傅颜铄和叶知秋照顾得很好,无论是神态面容,还是身体状态都很健康,甚至相较于从前,看起来还要丰腴一些。
“妙尔妹妹,你且不用瞒我,眼下宫中并不太平,那些事情王爷都同我说了,”湖音谈了一声气,似乎有些庆幸,“好在你平安无事,四王爷也回来了,不然你只身一人在宫里,我们如何能放心得下?”
傅颜铄难道连太子驾崩的事情都跟她说了?他应该不会这么糊涂才是。楚妙尔正想开口,门口就传来亭风急促的声音。
“四王妃,王爷有件紧急的事情让您和他进宫一趟。”
此时宫里能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除非是找到了谋害傅礼连的凶手,可找到便找到了,又何须宣召让亲王入宫?
“宫里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好了吗,还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即刻动身的?”湖音抓着她的手不明所以地问道,“发生何事了?”
见她这副神情,显然傅颜铄并没有告诉她太子昨夜已薨的消息,所以楚妙尔也只能暂且瞒着。
她在湖音担忧的眼神下缓缓起身,浅笑着说道:“母后最近又和皇兄拌了嘴,想必心情郁结,才急急召我们入宫,你好生休息着,等我空了再来就是。”
听她说是太后宣召,湖音也不好再留,掀开搭在膝上的毛毯准备起身,小鹤汀却在这时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急。乳娘赶紧将人抱了过来,湖音一看他竟然已经哭得涨红了脸,心里一急,从乳娘手中抱过来。
“不哭了不哭了……娘亲在呢……”湖音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哄着,似乎是感受到母亲的温度,不多时,傅鹤汀又渐渐睡着了。
楚妙尔见状,无声跟她挥手示意,笑着离开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