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只感觉眼前一暗，不由得抬头，看见君九凝靠自己如此之近，默默地挪动了一下身子，然后把笔下最后一个字写完，才搁下毛笔，淡淡道：“公主何必如此着急，先坐下喝口茶吧。”
这时君九凝的脸色已经十分苍白了，但慕云也只以为对方是因为刚从外头寒冷的环境中走进来，还没有适应，所以打算让对方先缓和一下再聊事情。
但君九凝刚撤开放在书案上的手，便感觉到眼前一暗，有不少画面在那一瞬间从眼前闪过。
有凤云兮和慕云呆在一起的画面，也要空灵和凤云兮肩并肩在一条长河边走过的画面，而且他们好像还在说些什么，但是君九凝却听不见……
“咚！”君九凝的手带倒了一个书案上的一个青瓷花瓶，那花瓶虽然没有装着什么东西，但从书桌上掉到地上的时候竟也没有碎，而是骨碌碌地转了几圈。
君九凝摇摇头，蹲下来把花瓶捡起来放回桌上，对上了慕云的目光。
对方的眼里似乎浮现几分疑惑：“公主身体不适？”
君九凝道：“无碍。只是昨夜没有睡好罢了。”
慕云难得好心：“不如臣给公主把把脉吧。”
君九凝直白地拒绝道：“慕大人，我今天来不是找你看病的。您是大忙人，我们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慕云挑了挑眉，对君九凝拒绝自己难得一番好意的行为感到可惜：“那好吧，那臣就直接问了。”
君九凝其实很有些不适，但还是强打精神地掐了自己一把，道：“问吧。”
慕云道：“那日我走之后，顾云一定单独质问过公主吧？不知公主能否将你们二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告诉我。”
君九凝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记忆却有些许模糊，她只记得顾云跟她对话的大概内容，一字不差……也太夸张了些。
但她越是努力回想，胸口的滞闷感便越是强烈。
君九凝刚想开口说话，唇瓣微张，却感觉到一道热流从鼻子处涌出，迅速地流过嘴唇，流过下巴，滴在书案上。
这时她看见面前慕云的神色忽然一变，似乎非常吃惊。
难不成她真的感染风寒了，所以才会在慕云面前控制不住地流鼻涕？！
君九凝顿感有些丢脸，低头伸手往自己脸上抹去。
手上沾染的鲜红之色让她的动作刹那间僵住了。
君九凝不敢置信地又抹了一把，那片血迹又被糊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