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虽然是个男人,但他现在的每个动作都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非但不觉羞意,反倒觉得有些惬意。
白宋拧了一帕热水,很认真地给李舒望擦身子。
跟突厥人一战,这姑娘一身是伤,伤口的血浸衣裳沾了许多在身上。
李舒望认真地看着白宋,越发觉得这人奇怪了。
明明就是个登徒子,为何突然成了个圣人?眼里怎么会没有一点杂质?
“若别家姑娘被你这么看光了,也不知怎么活了。”
“不过是些刻板的教条约束,人活在世上总要讲求一个度。约束太多便要自由,自由太过就要约束。在我的那个世界,世人过于自由,倒是需要一些礼教约束。但你们不同,你们的生活约束太多,需要自由,尤其是姑娘,不能为了世俗的眼光而活,活着要为了自己的高兴,自己喜欢什么就去追求什么。自己的身子,自己不愿给人看,所以闪躲是对的。但若只是为了符合世俗礼教而刻意规避,甚至连命都不要,这显然是过分的。”
“这又是哪儿来的歪理?”
白宋笑了笑,不再说话。
李舒望也是一笑:“不过我喜欢听喜欢什么就去追求什么。”
“好了,把衣裳穿上吧。”
明月当头,血腥散尽的杨林湾安静地躺着两人一马,酣睡直至天明。
……
出杨林湾,进阴山谷道,路逐渐难走。
但身后已无追兵,再难的路依旧一马平川。
现如今,唐军和突厥军队在云州形成僵持,两国战线以云州为起点,波及到了灵州、凉州、甘州等地。
云州云中城外三十里,李靖率领的十万唐军依旧日夜操练,任谁都不敢有丝毫懈怠。
军营哨塔上士兵打了个呼哨:“报!东南方有快马来!”
随即又展开令旗,给远处哨兵示意。
几个哨兵得令快马转向,朝着来人的方向拦截。
“是小姐!是小姐带着大夫回来了!快开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