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映月楼外被打半死,陆遥大病一场,却是靠着简单的治疗和整日酗酒居然捡回了一条命,眼下虽是颓废,却也日渐在好转。
但明月心里清楚,这人是身子好了,心还没好。
看到床上浑浑噩噩的男人,明月心里不好受。
她知道陆公子是个好人,更是个才子,他心系天下,胸怀大志,只是没有门路。
陆公子今日之烦闷,还是那些在长安作乱的突厥人,突厥之祸不解,陆遥心里一日不得畅快。
“陆公子,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烧鸡和烧酒。”
“知道了,你放在桌上就走吧。”
明月微微皱眉,想了想说:“今日已经八月十四,明日就是中秋了……”
“中秋?我陆遥不过中秋,我没有家人,不必团圆。”
“我是说中秋灯会上《水调歌头》的新词,陆公子何时得空能不能新填上?”
“什么水调歌头?跟我没关系!”
“可是……可是我已经帮公子答应下来,这已是最后时日,如果公子不填新词,明日灯会,明月拿什么去唱?”
“灯会灯会!那什么狗屁灯会对你就这么重要吗!你是姑娘,为何总想着扬名立万?成为花魁有什么好的?难道我陆遥的一片真心,明月姑娘还感受不到?”
“公子真心,明月心知肚明,只是……只是明月心不在公子……”
“不在我身上,为何要对我这么好?每日送吃送喝,嘘寒问暖,你不喜欢我,不愿跟我走,何不让我去死!”
“公子是好人,有大才,明月不愿看公子如此消沉下去。明月也一直记着,明月能有今日之势,全赖公子为明月赋诗作词,公子对明月有恩,明月不能不报。”
“报恩?报恩!今日你能如此关照我陆遥,他日你又拿什么去报答白宋?在你无名之时,我的诗词能助你扬名,你便接近我!现在你要白宋的银子推你上位,便接近白宋。谁的词对你已经不重要了,《水调歌头》的词我不会写的,你找别人去吧!”
听陆遥这话,明月姑娘眼泪唰地滚落,身子也有些发颤,难以置信!
“陆公子,在你心中,明月竟是那样的女人?”
“纵我不愿信,却也不得不信!若你念情,何不与我远走他乡?我陆遥就是一生乞讨,也会保你生活无优的!”
明月摇摇头,目光坚定:“陆公子,我等青楼女子除了往更高处爬就没有别的路走了,一旦从高处跌落,身下便是万丈深渊,陆公子为明月作诗,明月心中感激,白公子为明月搏名,明月心里也是感激。明日灯会,对白公子,对我都至关重要,就算陆公子真的不肯填词,我也一定会寻找新的办法。既然陆公子如此坚决,明月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