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言又止地站了一会儿,眉头微微蹙起,眉尾又轻轻垂下,随后既无奈又十分理解地说道:“小野,你还是很困,很想睡觉是吗?那就再睡一会儿吧,三哥就不打扰你了。”
“有事随时喊三哥,今天三哥不加班了,全天都在家任你差遣哦。”他说完走到门口,顿了顿,又转过身来,提了一句道:“对了,二哥最快明天就会回来呢,想去哪里玩都可以提哦。”
“嗯……那我就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的他,走出房间前轻轻地说了最后一句,便把门带上了。
也许是迟博川进来时没关门,那只年迈的黑猫跑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跳上床,窝在迟清野的对面的枕头上,安安静静的睡了起来。
这是外公送给她的猫,在过去的年岁里与她如影随形,也是情感的寄托。
看着它的睡颜,迟清野想起了外公将它送给自己时的场景,一老一小坐在客厅的地上看着这只小东西,为起名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最后却十分草率的叫它煤球,仿佛这件事就发生在昨日。
因为从未想过自己最爱的外公伤害过那么多的人,而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在自我认知与现实情况间开始出现巨大偏差的情况下,她的大脑飞快运转,却在试图纠正中产生了无能为力的悲伤与挫败。
或许是因为她哭累了,对这一切感到失望极了,同时也觉得自己糟糕透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徒增麻烦。
想着,干脆就这样一睡不醒吧……
可刚闭眼没一会儿,就听见令人蹙眉厌烦的挠门声。
睁开眼睛,掀开被子坐起来,顺着声音看去,是煤球在挠门想着出去。
听到她从床上坐起的动静,煤球也停止了挠门,礼貌的坐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沧桑的双眸里蕴着请求的神色。
迟清野顿了顿,从床上下来时忽然一阵晕眩,肺部的空气仿佛被吸干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从而促使她一屁股跌坐在了床沿,微风吹动纱帘拂过她的脸颊,像一双温柔的手出于担忧的问候。
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可肌肉却酸软无力,随后她坐着定了定神,重新起身走到门口给煤球开门,待它出去后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把门关死。
内心踌躇了片刻,她最终还是决定给煤球留了一条缝,然后又回到了床上躺了下来,在虚弱中渐入梦境,眼角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里面倒映着对过往浓浓的怀念。
等她再次睁眼醒来,煤球果然是回来了,正躺在对面的枕头上舒服的睡觉。
这般岁月静好的景象不禁令人感叹,一枕清风难入眠,世事无常最扰人。
窗外灿烂的阳光在提醒她,此时已经快临近下午了,今天虽过去了大半,却什么都没改变。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迟博川与大管家多次进出房间,无论说什么问什么,她都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躺着,滴水未进,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次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