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
迟砚书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摁下了挂断键,然后把手机丢到一边,把脸埋在雪球的身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心的疲惫瞬间得到了缓解。
提到兰净珩,她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跨年夜的那个晚上,两个人靠的那么近,却因为自己的怯懦,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就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心里莫名的有些遗憾,也正因为遗憾,所以总会想起那个一切正好的晚上。
迟清野拿起平板电脑重新翻看那则报道,突然想起最近一次见到他的时间,与这次事件的造始十分接近。
再结合那晚他送自己回来时,在车上所说过的话,分明有迹可循,可自己偏偏放错了关注点。
她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放开雪球抓起手机打开通讯录,看着那串被默默置顶却没有备注名的手机号码,内心又开始踟蹰了起来。
好像与他走得越近,自己就越拧巴,明明在f国时想留下他,明明想见他,明明想拉他一起趟浑水,明明……
对人性的恐惧,好似一副桎梏她想要去信任谁的枷锁,大概是悲观的人不太容易失望,因为事实总与预期相符,所以她更愿意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抬头多看一眼那只伸向自己的手。
然而,所谓的耿耿于怀亦或是遗憾,往往都是因为一次一次的纠结叠加而来的。
敢痛击比自己高大的对手,敢放弃自己的生命,却不敢接纳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想到这一点,她忍不住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低头再次看向那串几乎能倒背如流的手机号码,秀眉舒才展开来又微微蹙起,眼底掠过几分思绪复杂的光华。
或许是犹豫太久,想要跨越这份心理障碍的执拗感愈发强烈。
她索性一咬牙,摁下拨通键,就任心脏随着拨号音的频率跳动,不再过多约束。
“喂?”熟悉的声音从听筒处传出,隐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克制。
“在忙?”她的语气虽一如往常那般平淡,没有一丝波澜,但悬着的心并未完全落下。
兰净珩仅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多说别的,感觉像是在赌气的敷衍着。
这让原本就有些拧巴的迟清野打起了退堂鼓,“那我挂了。”
“等一下!”他的音调终于有了示弱的起伏。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阴阳怪气的冲动,“你不是在忙吗?”
“但我的耳朵有时间。”兰净珩在听筒那端,略带一丝嗔怪意味的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