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人楚静静地看着自家小弟,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知道,还有个办法。”
见柳客还是默不作声,徐人楚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恋珠儿的花舫明晚也许突发爆炸,据说疑似是有违禁的黑火药意外爆炸,而京都府衙的差役们在船上的一具烧焦的女尸身上找到了一支踏梅寻踪镯,那可是宫里的做工。”徐人楚一字一句的说,可每一个字都让柳客感觉越发寒冷。
“火药量不值一提,但毕竟是军需,兵部脱不了干系。而宫中器物皆是工部下属工坊打造,难得流出宫禁,不是工部的人监守自盗,便是日常赏赐,巧了,户部在去岁年终尾祭就曾获得过这样的赏赐。”徐人楚突然笑了出来“巧啊,火药外泄,京都城爆炸,宫器外流,将门受审,除了吏部,其他五部竟多多少少都有牵连。”
庭院中,月光下,徐人楚靠着轮椅,一手遮眼,一手捧腹,仰头大笑,笑到双肩抖动,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甚至开始狠狠地锤着自己的双腿,身上的白衣也随动作幅度的变大而变得扭曲皱褶,隐隐显得格外狰狞。
“螺儿你看,真是巧啊,巧的死无对证,哈哈哈哈……”
柳客瘫坐在石椅上,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大哥,声音颤抖地问:“兄长,你?”
他的心中有一个可怕的想法,但又不敢说出口,只是原本白里透红的面颊变得苍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咬牙太用力了。
“我?呵呵,此时此刻,就在这儿,我可是个残废。”
“既然要下水,当然是能拉多少就拉多少。”徐人楚停止了颠笑,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轻轻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拾起书本,接着读了起来。
“推我回去吧,今夜这蚊虫太吵,不适合读书,你也休息吧。”
柳客默默起身,推着轮椅。
“为了我?”柳客突然问道。
“换个问题吧。”
“为了爹爹?”
“再换!”
“为了向皇室表态?”
“皇室?呵呵。”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不死人。”
柳客默默地推着轮椅,不再出声。
徐人楚却突然问道:“螺儿,你说,这人啊,为什么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