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支文德神色淡然,一点也不像一个降兵的样子,回道:“劳卫公挂念,老夫是无事一身轻啊,在平壤过得很安好!”
“那就好!尉迟将军今日弃暗投明,重归故国,可喜可贺。破贼之后,本帅自会禀明天子,重赏将军。”
乙支文德说道:“老夫归降将军,自不敢有太多要求,只是期望战后卫公能够保全我父子二人性命即可。”
黄明远不由得“哈哈”大笑。
“尉迟将军,明远服矣!”
说完,黄明远又接着问道:“尉迟将军今日不是受命诈降吗?说不定战后能保全尉迟将军父子二人性命的是温达呢?”
乙支文德虽被黄明远说破,却是面不改色,说道“卫公是如何看出老夫是诈降的?”
黄明远说道:“不是尉迟将军在信中告诉我的吗?”
黄明远靠近乙支文德,低声说道:“能在诈降书中告诉我自己是诈降,乙支将军真非常人也。今日若能得胜,将军功居第一。”
说完,又大笑起来。
乙支文德看着黄明远,又说道:“卫公果然高明,我就说卫公一定可以看出文德的小聪明来。既然卫公看出老夫的暗示,不知道卫公会如何应对今日之局面?毕竟,卫公现在还在险境之中。”
黄明远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尉迟将军说得是高句丽军的伏兵?”
乙支文德双手一摊。
“难道卫公还有其他危险之事?”
黄明远大笑道:“劳尉迟将军费心了。人啊,总是喜欢自作聪明,温达是吃得亏不够多吗?若是这温达老老实实地跟我打相持战,甚至更狠一些,十五万大军退到平壤城坚守,我还真没办法迅速破城,甚至这一战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也有可能。
可温达明明不擅长计谋,却总是想投机取巧,疏不知做得越多,错得越多,破绽就越多,败的也就越惨。”
对于黄明远的话,乙支文德没有评价,而是说道:“卫公多智,人所不及,可若是卫公仅仅只是从文德的信中看出了埋伏,怕是今天之事不容易应付过去吧?”
黄明远没有吃惊,反而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指着乙支文德说道:“你啊,非得打这个哑谜,不就是想说温达会猜出我已经看出了他会有埋伏吗?可是他又会猜出我会猜出他猜出我看出了他的埋伏吗?”
黄明远说得有些拗口,一旁的乙支藏有些听不明白,可乙支文德却微微有些色变。
黄明远继续说道:“我可否猜一猜尉迟将军的心思?我想尉迟将军是主动告诉高元或者是高句丽统帅温达我给你送了劝降信。然后跟对方定计,送上回信,诱我入局。可是尉迟将军也不是真心想为高句丽效力,所以才会有那封信中的暗语。我想尉迟将军应该是根本不在乎谁胜谁负,若是高句丽胜,尉迟将军便是献计的功臣,于国有大功;若是我胜,你也给我发了暗语示警,有得推脱,也算是我军破贼的功臣,我自然不会亏待将军。我之所言,可否正确。”
乙支文德没想到黄明远会直接如看穿自己的内心一样,将自己的心思抛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