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兄弟生隙

作者:鸣奇 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辅公祏拿起酒壶,往杯子里倒酒。但这样倒酒着实有点慢,辅公祏有些不耐烦,便先将被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便直接对着酒壶喝了起来。

“这是那些贵人用的玩意,这么多年了,还是不习惯啊。”

“兄长,多用用,总能习惯啊。”

辅公祏似乎在回味着什么,喃喃道:“总觉得,这辈子吃得最痛快的,便是当初偷羊的时候,也没有作料,抱着没烤好的羊腿啃的时候。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好东西,可再也没有那个味道。”

杜伏威有些无奈道:“兄长的活命之恩,杜伏威不敢忘。可是兄长,人总不能总活在过去,得向前看。”

“可我就是不服!”

辅公祏猛地将手中的酒壶摔在地上。酒壶破碎,崩的四散,壶中的残酒流得到处都是。

“我就是不服,凭什么他们终日嬉戏无度,却可以穿金戴银,大鱼大肉,享尽了富贵,而我们辛苦劳作一辈子,却连肚子都填不饱,

凭什么他们轻轻松松地便能高官厚禄,官至极品,我们拼劲了精血,却为奴为婢,一辈子给人当牛做马。

都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大家不同,凭什么他们是人上人,咱们就是人下人。”

杜伏威费力地劝道:“兄长,咱们不是人下人,你看在历阳城里,咱们才是真正的人上人,咱们主宰了他们的生死,一言而决战。”

“所以,咱们要主宰更多人的生死,而不是投到别人麾下。在别人麾下,不一样是给人家当牛马,任人宰割。”

辅公祏坐在那里,低声吟唱道:“长白山前知事郎,纯著红罗锦背裆,长矟侵天半,轮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杜伏威有些不解道:“兄长如何提起这曲子了。”

“王薄这狗东西,人不怎么样,作的词还挺好。我每次听着,都觉得心潮澎湃。当初在泗州,就觉得这狗东西厉害,比天师还厉害,没想到啊,天师都死了,他还能折腾出这么大动静。”

虽然杜伏威和辅公祏有仇,但也不得不承认,王薄有点本事。尤其是王薄和孟让首义,整个反贼圈子里,也是数得着的。而与之相比,杜伏威和辅公祏,看起来势力不弱,但因为在淮南,脱离河北、河南两个造反大圈,名声并不显。

杜伏威着实被辅公祏绕烦了。

“兄长到底想说什么?”

辅公祏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轻轻吟唱着:“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为自己死,怎么死都甘心,可是为了那些人上人,着实不值得啊。”

“兄长醉了!”

杜伏威被辅公祏碎碎念叨着,也有些恼了。我今日低三下四给你赔罪,你不依不饶的,没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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