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盯着常何道:“你还知道你杀了李渊,你知不知道,这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我们也要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常何笑道:“不杀李渊,魏公你怎么能夺权?我这是在帮魏公。”
李密看着常何,一言不发,退后两步,然后又指着常何说道:“常何,你到底是谁的人?”
常何是最早进入蒲山公营的一批人,算是李密的心腹,跟着李密一起投唐,虽然被调到李建成手下听用。但常何也没有背弃李密,所以李密一直对其极为信任。
可直到现在,李密突然发现,自己看不透常何了。
常何看着李密戒备的样子,也笑了。
“魏公,何必如此?我跟着你这么多年,尽心竭力,你就这么防着我?”
眼看李密依然戒备满满,常何接着说道:“魏公问我是谁的人,本以为魏公是个聪明人,可是也有鲁钝的时候,天下大势,这么明显,我不是李家人,魏公也不把我当自己人,那魏公觉得我是谁的人?”
李密看着常何,突然吃惊地说道:“你是黄明远的人?”
常何忽然脸色一变,带着厉色说道:“魏公最好对我大明天子客气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李密有些想笑,可这事一点也不好笑。他有些无法接受,他一直视作心腹的常何,为什么会是黄明远的人。
李密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你什么时候投奔的他?”
常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给魏公讲个故事吧。”
李密看着常何,不知道对方又想干什么。
常何说道:“所有人都以为我是里巷庶民,其实我以前的家世也不错。我大父是北齐的殿中司马督(九品小官),我父亲是荥阳郡书左。虽然比不上魏公你世代冠缨,但比很多人都好了。
大业三年,那一年我二十岁,离家投军。郡中新来了一个太守。这太守为人亲和,待民也很好,我父亲很尊敬他。此人也很看重我的父亲,于是提拔我的父亲为民曹行参军,掌管府库。
我父亲也是个知恩的人,对新太守感激涕零。
这一年的冬天,我父亲在一次查账中发现少了五十万钱,后来发现是太守的侄子贪污了。我父亲因为敬重太守,便没有声张,而是秘密告诉了太守。
可太守要维护他侄子的名声,于是好言瞒骗过我的父亲,但私底下,却要用我的父亲来给他的侄子抵罪。
我的父亲在对太守的一片赤忱中被抓,三日后死于牢中,最后被戴上一顶监守自盗的帽子。而太守和他的侄儿,却没有任何事情。”
李密听了常何的事也是很唏嘘,却是亦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