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六遥反倒略松了口气。
也好。
他就这样被剥夺了去清明苑读书的资格。
只是,之前被关了整整两年,这放风的脚步一旦迈起来,就不容易停下了。这不,宣六遥在晚晴宫里闷得要疯了,他拍打着大门嚎啕大哭:“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去哪儿?”傅飞燕在屋里头大喊,不胜其烦。
“我要出去!”
宣六遥转到影壁后头,一边哭,一边透过泪眼与坐在屋里的傅飞燕遥遥对视。
他一向很乖顺,在傅飞燕的记忆中,这似乎才是他的第二次大哭。
小孩子嘛,哭哭闹闹才像孩子。傅飞燕闭上眼,愉快地听着儿子温润谦和的哭声,默默地心里评判:中气差了点,拉的调子有些长,没有一梧和两桐哭起来有劲。
一想到这两个早夭的儿子,傅飞燕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涌上来。
罢了罢了,就让他痛痛快快地活着吧。
她睁开眼望过去。
宣六遥正靠在影壁上,百无聊赖地左右张望,两条手臂贴着墙动来动去,却仍是咧着嘴,颇为认真地嚎着,也只是听着认真罢了。
他突然发现她在看着他。
他楞了一下,站直身子,认认真真地大哭起来。仿若在说:我都这么认真了,母后就给点面子吧。
傅飞燕忍俊不禁,转头吩咐香龄:“让阿九他们跟着小皇子,带他在宫里转转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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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六遥高高兴兴地出了晚晴宫,头一次在这皇宫里自由自在地闲逛。
也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道道宫门,红瓦白墙的宫墙,青石板的甬道。宫门都关着,偶尔也有半开的,却也只能看得见里头的影壁。
他七拐八拐,绕来绕去,看头顶上的日头,想必连方向都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