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着前边,捂不了后头,狼狈得恨不得一头钻进水里。
“母后,你打我做什么?”他奋力挣扎。
“你说打你做什么?!”傅飞燕捉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在他最肥厚的地方又是掐又是打,疼得他嗷嗷直叫。
小黄门们在一旁不敢劝,只能捂着嘴偷笑。
他只觉今夜的颜面如同香胰的泡沫,都随风去了。
谁让他犯了浑,想着去偷银子的呢。人家小宫女肯定是怕他再去偷,不如先跟娘娘说了,下次宫里丢银子,也好知道是谁偷的。
“偷簪子做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你哪怕偷银子,也好过偷女人的簪子呀!”
“孩儿想偷的正是银子!”
两人各自停了一停,互视一眼,仿佛这世间停滞了一般,都有些错愕。
傅飞燕心想,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蠢笨的儿子?连撒谎都不会。
宣六遥心想,我怎么这么蠢笨,连撒谎也不会!
他很如愿地领到了一个戒尺。戒尺握在傅飞燕手中,落在他的掌心中,如开山劈斧,气势恢宏,不可阻挡。
啪,啪,啪......
它们在他的掌心里印下一道道鲜红的印痕,带着风,带着痛,带着他的泪,如野草一般,又化成藤蔓,缠了他满满一手心。
那都是爱。
来自傅飞燕恨铁不成钢的爱。
宣六遥在她的爱里涕泪横流。他捧着手,痛得一肩高一肩低,嘴唇噘成一颗苍白的樱桃,不停地呼着风,仿若要将手上火辣辣的疼痛吹熄。
可是疼痛如大火般肆虐。
傅飞燕终是心疼了,她扔掉戒尺,抱着他哭一声:“儿啊,上央先生才走几日,你就如此不成器!你怎么对得起先生,对得起他对你的教诲啊!”
哭声哀切。
他心里一惊,难不成上央先生出了意外?